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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两指一夹,他头皮颤栗地吸口气,只好说:“好吧,随你吧。”
末了想起个事,“不过,秀才那边还要说。”
“我去说,你不用管。”
邢剪把鸡蛋拨一边,压着他亲了上去。
陈子轻不知道邢剪是怎么说的,他去找曹秀才的时候,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字里行间没有一丝排斥抵触。
曹秀才在抄经书,陈子轻不是第一次看了,之前没问,这次问了。
“是为你师傅和他将来的娘子抄的。”
曹秀才吹吹纸上湿润的笔墨,“也就是你们。”
陈子轻很惊讶,他以为曹秀才是给彩云抄的。
“你为什么要抄啊?”
曹秀才陈述道:“去县里那回,我在马车上说错过话,许诺你师傅,回去就抄经书为他祈福,祈求上天让他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相爱一世。”
陈子轻望着他似乎长回来一点肉的侧脸:“说的什么错话?”
曹秀才抿唇:“重复一次亦是过错。”
“那就不说了。”
陈子轻看纸上的经文,字基本都认识,这不是原主的认知继承,他确定。
陈子轻一排除就能锁定数据清除的第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是古代吗?
“秀才,你不介意我跟我师傅,我们,”
陈子轻把两根大拇指虚对一起,“这样子?”
“我怎会介意,我有何资格在意,一个旁人罢了。
崔兄,只要是不违背伦理的真情真爱,皆自由。”
曹秀才的注意力在好友的拇指上面,它们一同低头,一同抬头,像在拜堂。
他当晚就在牌位前学着给亡妻看。
牌位冷冰冰的,活着的人比牌位更冷。
曹秀才拿着牌位上了床,将其放进胸前,拥着度过漫长黑夜。
媒婆后来又上过两次门,都被守家的管琼轰了出去。
邢剪知道这件事以后,乡里就出现了义庄邢师傅有了小娘子的声音,包揽了大小茶馆酒楼,街巷人人皆知,媒婆这才死了心。
林子里的树叶黄了,陈子轻把刘海梳起来,纶巾束着高马尾,他穿着新做的蓝衫挺身站在院子里的小桃树前,犹如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风一吹,桃树叶在动,他的发梢也在动。
没了厚重的刘海,额头和眉眼全部露了出来,眼角那块胎记展在日光下,并不显丑恶。
一日,师徒四人去江上捞尸,船行到一处,管琼看着浮动的水面,带有七成把握道:“二师弟,抛钩。”
魏之恕抛了。
哪知底下确有尸体,但钩子钩不住,钩了两次都没钩上来。
“这是最后一次,还没捞到就随它去了。”
魏之恕再次把滴水的大铁钩甩下水。
搭着块布的简陋船舱里,陈子轻心下好奇,为什么是最后一次?还有次数限制的吗?
邢剪躺在木板上面,翘着腿假寐:“再捞不到,就是被水鬼藏起来了。”
这样啊,陈子轻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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