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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实质上,它并非只是感觉,更是思维——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接纳和承诺,承诺结束孤独与羞愧。
此刻,她的牛仔裤已经大开,他俩都羞红了脸。
在拉比看来,这夹杂着放松和兴奋的性感,某种程度上源自一个事实:柯尔斯滕如此直截了当,自然是心中早有此念。
她引他进了卧室,然后把那堆衣服踢到地上。
床边桌上放着她在阅读的乔治·桑[1]的小说——拉比对她一无所知,还有几对耳环和柯尔斯滕的一张照片——她穿着校服,拉着母亲的手,站在就读的小学外面。
“我都来不及把自己的秘密藏起来,”
她说,“不过你尽管窥探好了。”
皓月当空,他们并未落下窗帘。
他俩躯体缠绕,躺在床上时,他抚摸她的发,紧握她的手。
看脸上的微笑,他们应该还并未完全褪去羞涩。
爱抚中途,他停下,问她这念头是何时生发的。
他的询问倒不是出于自得,而是因为感激和解脱——若得不到回应,也许便会被简单视为淫秽、占有或怜悯,但如今,它被验证是彼此的救赎。
“很早,说真的,汗先生!”
她说,“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事实上,是的。”
“问吧。”
“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你知道,就是你可能……我该怎么说呢……好吧,就是你可能会……?”
“和你上床?”
“差不多是。”
“我懂你的意思了,”
她戏弄他说,“说实话,就在我们第一次去那家餐馆时。
我注意到你屁股很好看,在你很无聊地讲着我们要做的工作时,我就一直在想着它——然后,那天晚上,就在咱们躺的这张床上,我体味着那种感觉,如果能握住你的……呃,行啦,我也要捂脸了,应该就那时吧。”
外表正经的人儿,内心也许正涌动着裸的幻想,但看其外在,却又似乎只在关注一个善意的玩笑———对拉比而言,这观点既令人讶然,也让人深感愉快,它有一种直接的力量,抚慰着他对自己的一系列潜在的罪恶感。
柯尔斯滕深夜可能幻想过他,那时的她那么含蓄,那么真诚;而现在,她如此急切,如此直接——如此种种,令拉比体验着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
有关性解放的所有学说都认为,从来便是讳而不言的,而且略令人羞赧。
没有人能坦言自己的与幻想对象。
耻辱感与压抑的冲动不只为人类祖先和某些内敛的宗教——出于鲜为人知也并无必要的原因——所尊崇:它们注定亘古长存;从而,在某些特殊时刻(也许一生寥寥可数),当陌生者邀请我们卸下防御,坦然面对潜藏在内心的那些令人内疚的时,给予我们力量。
等他们消停下来时,已是凌晨两点。
黑暗中,传来一只猫头鹰的叫声。
柯尔斯滕躺在拉比的怀里睡着了。
她似乎很放心、很安逸,优雅地进入睡眠的涌流;而他,尚伫立岸边,抗议着这奇妙光阴的落幕,排演着那些如癫若狂的时刻。
他看见她的唇轻轻嚅动,仿佛在用某种夜的异国言语,阅览一本书。
偶尔,她似乎又乍醒片刻,面含惊色,乞求帮助:“火车!”
她大声说,或甚而更惊恐尖叫:“明天要考试了,他们把火车开走了!”
他安抚着她(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去车站;她也为考试做了充分复习),握住她的手,仿佛父母拉着孩子,准备穿过繁忙的马路。
对于他们而言,“”
并非只有羞赧。
他们不只有了;他们已经将彼此的感受——欣赏、柔情、感激和征服——翻译成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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