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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方达左手疾伸,忽地挺戟往她胸口刺到。
青青万想不到他临死时还要下此毒手,只觉眼前银光闪耀,戟尖已戳到胸口,退避已然不及,只有闭目待死。
忽听当的一声,脚背上一阵剧痛,睁眼看时,短戟已给人打落在地,戟柄撞中了自己脚背。
她转身要看是谁出手相救,突觉背心已给人牢牢揪住,动弹不得。
那人取出皮索,将她双手反背缚住,这才转到她面前,正是五毒教的老乞婆何红药。
青青一股凉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心想落入这恶人手里,死得不知将如何惨酷,倒是给大爷爷一戟戳死痛快得多了。
何红药阴恻恻的笑道:“你要我一刀杀了你呢,还是喜欢给一千条无毒小蛇来咬你七七四十九天,把脸孔弄得跟我一般模样?”
青青闭目不答。
何红药道:“你带我去找你那负心的父亲,就不让你零碎受苦。”
青青心想:“反正我是要去找爹爹的埋骨之地,就让她带我去好了。”
说道:“我也正要去寻爹爹,你跟我一同去吧。”
何红药见她答应得爽快,不禁起了疑心,但想金蛇郎君已成废人,武功全失,也不怕他怎的,冷笑道:“好,你带路。”
青青道:“放开我,让我先葬了大爷爷。”
何红药道:“放开你?哼!”
拾起温方达的短戟,在路旁掘了个大坑,将温方达和那名五毒教徒两人的尸身都投入坑里,盖上泥土,掩埋时不住喃喃咒骂:“你父亲虽是坏蛋,可是我不许别人折磨他。
这四个老头儿弄得他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早就要找他们的晦气了。
直到今日,方泄了心头之恨。
怎么你又叫他们做爷爷?”
青青心想:“我如说了,你又要骂我妈妈。”
便道:“他们年纪老,我便叫爷爷,总不成他们来叫我奶奶!”
这天两人走了四五十里,在半山腰里歇了。
何红药晚上用皮索把青青双足牢牢缚住,防她逃走。
次日一早,天刚微明,何红药解开青青脚上皮索,两人又再上山。
山路愈来愈陡,到后来须得手足并用,攀藤附葛,方能上去。
何红药左手已失,无法拉扯青青,于是解去她手上皮索,让她走在前头,自己在后监视。
青青从未来过华山,反须何红药指点路径。
当晚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歇宿。
青青身处荒山,命悬敌手,眼见明月在天,耳听猿啼于谷,想起父母和袁承志,思潮起伏,又悲又怕,那里还睡得着?
次晨又行,直至第三天傍晚,才上华山绝顶。
青青听袁承志详细说过父亲埋骨之所四周的景物,这时抬头望见峭壁,见石壁旁孤松怪石,流泉飞瀑,正和袁承志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禁一阵心酸,流下泪来。
何红药厉声道:“他躲在那里?”
青青向峭壁一指道:“那石壁上有一个洞,爹爹就住在这里面。”
何红药侧头回想,记得当年金蛇郎君藏身之处确在此左近,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咱们上去见他。”
青青见她神色可怖,虽然自己死志已决,却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两人绕道盘向峭壁顶上,走出数十步,忽听得转角处传来笑语之声。
何红药拉着青青往草丛里缩身藏起,右手五根带着钢套的指甲抵住她咽喉,低声喝道:“不许作声!”
从草丛中望出去,只见一个老道和一个中年人谈笑而来。
青青认得是木桑道人和袁承志的大师兄铜笔铁算盘黄真,这两人武功都远胜何红药,但自己只要一动,五枚毒指甲不免立时嵌入喉头,只听黄真笑道:“师父他老人家这几天就快上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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