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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最后孺慕地看着升卿,她自下而上变成点点荧光。
当年她几岁大,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在槐树下面玩,摔了一跤。
摔了就爬起来,爬起来也没有哭,擦擦手,擦擦破掉的膝盖,抬头却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带着斗笠,穿着儒袍。
她楞楞地看着那人,慢慢噘着嘴,不知怎的就哭了起来。
那人便是升卿,他们第一次见面。
只是当年小女孩,已经只剩一缕残魂,而升卿呢?
一如当年。
“那时候怎么见到我就哭了呢?”
他问。
婆婆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一直到脖子,下巴,脸也化作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终究是聚散随风,半点不由人。
王西楼大手牵着风无理的小手走了,升卿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他想出去看看,跟个人世间的修行者比自己抓瞎要好很多。
风无理回头看了一眼,那三只乌鸦依旧站在老槐树上,而老婆婆已经不在了。
“王西楼,婆婆是鬼吗?”
他有些难过,今天为止他其实一直以为婆婆是人,跟他一样能看见那些东西。
“要叫师父。”
“王西楼,师父是鬼吗?”
他明显心不在焉。
王西楼活了几百年也不至于一下子破功,只是揉揉他脑袋:“你怕吗?”
“有点儿……”
他有些惭愧,毕竟婆婆对他那么好,但是怕就是怕。
“哈,人家就是陪你说会话而已,又没害你。”
风无理更惭愧了。
一旁的升卿开口道:
“妖、精、鬼、怪、魔、神、仙,只是人对自己所不了解事物的命名。
不知,不尽知的事物,人类又如何超然独立地去下定义呢,笼统地去说,凡也好,超凡也好,都属于灵,一切动物,植物,包括人类,都是生灵,而妖怪呢,不过是别的生灵,仅此而已。”
两师徒扭头看他,风无理挠挠头,又看向王西楼:
“王西楼,我们要走路出山吗?离镇子还很远的,不过到镇子可以坐公交车。”
“不会,师父开摩托车来的,就停在你们村子外边。”
王西楼掏了掏口袋,掏出把钥匙,钥匙扣串在手指上转:“还有,要叫师父。”
两师徒无视了他。
升卿面无表情地跟着。
直到他看到摩托车,对这个奇怪动力的铁疙瘩产生浓厚兴趣,他建议让他来为二人赶车,可惜建议被王西楼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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