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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人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备好。
傍晚时分,又去了趟南城客栈。
正如何海说的那般,客栈旁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
大概是更靠近运河,除了客栈,另外三个方向又没有过高的建筑遮挡,空地上的风比其他地方要大很多,吸引了不少住在附近的人来纳凉。
章北庭转了一圈,发现在这里摆摊的主要是卖自家富余的东西,瓜果蔬菜,鸡蛋鸭蛋,其次是手工制品,夏天必不可少的蒲扇,妇人哥儿自己绣的帕子钱袋。
吃食最少,就一个卖莲子羹,一个卖馄饨的。
卖莲子羹的生意不错,四文钱一碗,章北庭在远处站了片刻,摊主就卖出去了三碗。
没什么竞争对手,人流量又大,消费能力也很可观,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离他们家稍微远了点,两人空手走来就用了至少一刻钟。
不过在前几样优点面前,一刻钟的路程根本不是问题。
章北庭找到客栈管事的,交了七文钱,定下明天的摊位跟一张桌子。
五文钱一张桌子的位置,章北庭给得肉疼,但没办法,他们卖的是冰粉,总不能让客人站着吃。
管事的收了钱,递给章北庭一块木牌,“明日你们拿着木牌找客栈里任意一个伙计,他们会把桌子板凳搬到你们指定的位置。”
行吧,服务还算不错,章北庭稍微平衡了一些。
夏日天黑得晚,两人到家又去后院把早上何婶子送的葱栽下。
白天忙碌了一天,虽然都不是重活,但对于一个大病初愈和一个饿过好几天的人来说,都相当累人。
吃过晚饭洗漱完,章北庭就困了。
宋宴卿从灶房端出已经不烫了的药,递给章北庭道:“把药喝了再睡。”
章北庭:……
他都已经快忘了还有药要喝。
这副药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闻着不仅苦,还有一股刺鼻的酸涩味。
章北庭实在是下不去嘴。
他对着药碗纠结喝不喝的时候,宋宴卿已经把药罐洗干净,朝卧房走去。
——不是章北庭醒来的那间。
章北庭听到开门的声音才发觉,“你……”
“怎么了?”
宋宴自天黑后就在想,到章家两天,他都是在这间屋子睡的,章北庭早上说先这样过,那就是让他还在这间屋子里休息的意思,现在突然被叫住,他紧张得手都在抖。
章北庭把人叫住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道理来说,他们已经算是夫夫,便应该睡在一起。
但宋宴卿都已经去另一间卧房了,他若是提出两人同睡一屋,会不会唐突了?
毕竟宋宴卿是被迫替嫁,他们跟寻常自愿嫁娶的夫妻还是有些不同。
章北庭憋了许久,也只憋出一句,“你怕不怕黑?”
宋宴卿这会儿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问题,闻言下意识就回道:“不怕!”
“……不怕也带盏灯进去。”
章北庭重新点了一盏油灯,送到宋宴卿的手边。
宋宴卿端着灯,在卧房里坐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章北庭问他怕不怕黑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热,有些懊恼,又莫名觉得安心。
章北庭在堂屋里磨蹭了半天,终于喝完那碗又酸又苦的药,漱了口,刷干净碗,也回了卧房。
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如水的月光从窗户流泻进来,屋内一切影影绰绰,恍若梦影。
章北庭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头沾到枕头没几息,就陷入了黑甜乡。
头一天晚上睡得早,第二天天才微亮他便起了。
太阳还没出来,温度比白日要低许多。
章北庭没有急着洗漱,而是在葡萄架下练起了八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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