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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的新年,郎追和格里沙一起过了三岁生日,他才知道两人的生日是同一天。
不过郎追的父母庆祝的是他的农历生日,即大年初五,而格里沙过得是公历生日2月12日。
他们的通感状态成为了常态,只要有一人非常渴望与另一人通感,而被呼唤的人不拒绝的话,他们就会与对方共享感官。
一般是格里沙主动找郎追玩,这孩子在索科查小镇时没有朋友,现在住进了山里,日常能看到的活人只有母亲和舅舅,郎追是他唯一的同龄小伙伴。
郎追从善如流地和格里沙保持了一天联系一次的频率,蹭着这孩子的视野看高加索山脉苍茫壮美的雪景。
通感有点累人,格里沙每次只能坚持10分钟,便会觉得有点累,接着就会掉线,等到第二天再找郎追玩,但他那边的日子明显比郎追这边有趣得多。
谢尔盖舅舅今年三十岁,曾经有过妻子和孩子,但他们都过世了,他的经济还算宽裕,养了三十来只羊,一只150斤的高加索牧羊犬,叫波波,一匹卡巴金马,大家都叫它“小马”
。
小木屋的客厅角落摆放着逝去的女主人留下的织机,客厅有壁炉,厨房有烤炉和厨具,奥尔加已经开始自己纺羊毛、织毛毯了。
“波波的毛特别厚,就算是下雪的时候,让他睡在屋子外面,他也不会感冒。”
格里沙带着郎追去摸大狗狗,这狗立起来比成年人高,咬合力比藏獒还强点,但情绪稳定,目光友善,格里沙熊爪子一伸,就直接放到大狗狗毛绒绒的胸口。
波波通身处变不惊的淡定,低头舔了舔格里沙的小手,尾巴悠悠摆着。
“啊!”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小小惊呼,然后爱上了这只大狗狗。
格里沙又和郎追分享松针水的味道,告诉他喝了这个,手在冬日就不会长倒刺。
郎追:我知道,高纬度地区日晒少,蔬果也少,很多人都缺乏维生素,所以拿松针泡水,喝了可以补维生素,但是松针水的味道……好怪啊。
郎追露出喝豆汁时的表情。
谢尔盖舅舅每个月会下山到附近的城镇里卖山货、皮草,补给生活物资,偶尔会带一些登山客去爬厄尔布鲁士峰。
他读过几年书,会写字,家里有几套书,除了一本俄国传统的《神话故事》,一本《圣经》,还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他是列夫托尔斯泰的铁杆书迷,也曾掏空存款赶到很远的地方去看一部叫做《在底层》的舞台剧。
格里沙正跟着谢尔盖认字,他问谢尔盖:“舅舅,《圣经》里说神只有一个,可《神话故事》里说战神斯文托维特才是神上之神,森林、田野、朝霞和晚霞也是神,谁才是对的?”
谢尔盖舅舅直言:“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有科学家才有答案。”
格里沙双眼懵懂,被舅舅弹了下额头,他疼得趔趔趄趄往后退,脚下踩空,倒在了波波厚实温暖的皮毛上。
郎追也跟着格里沙认了认俄语,他很快就背下了33个西里尔字母,记了一些常用单词。
礼尚往来,他和格里沙分享了驴打滚和豌豆黄的味道,还有一些处理外伤的小窍门,当然这其中有一个小问题——小熊的味蕾和他不同。
同样的豌豆黄进了郎追的嘴巴,总是让他感叹“太甜了”
,而格里沙会说“有点淡,不如舅舅存在家里的蜂蜜,寅寅,我请你吃蜂蜜吧”
。
而郎追根本受不了连格里沙都说甜的东西。
格里沙家的羊群里有25只母羊,3只小羊羔,他家每天都有羊奶喝,现挤的新鲜羊奶连煮沸都不用,直接往嘴里倒就行了。
原本格里沙比郎追矮一点,补了一个冬天的营养,竟然反超了1公分。
要知道郎追已经够高了,在营养充沛的21世纪,三岁男童的平均身高也就97公分,而郎追现在是107公分,别说在成年男性一米六就算高挑的清末了,放现代他也是高个子宝宝,走出去没人信他只有三岁。
格里沙以后绝对会是和他舅舅一样的大高个的。
但郎追坚决拒绝和格里沙一起体会抱着小羊羔睡觉,羊毛好摸是一回事,但他嫌弃羊的体味。
住在如同世外的雪山之中,最大的好处就是人间的一些纷扰都干扰不到这里,郎追知道从这一年开始,沙皇俄国会进入为期至少两年的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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