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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鸿挑着水往前,叶应澜跟在他身边,看着两人登对的背影,余嘉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自己不是一直心烦有这样一段婚约,不是自己一直在想方设法解除婚约吗?
他跟父母说过,自己不想娶叶应澜,父亲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告诉他,这个婚是余家报答叶家的恩情。
叶家可以退婚,余家不可以。
不仅不可以退婚,成婚以后,他必须好好对待叶家大小姐。
对此,母亲颇有怨言,余家的家业大部分是大伯家继承,为什么报恩了,轮到自家儿子出来?她可不想要这么一个儿媳妇。
父亲泄气地说:“谁叫叶老太爷挑了你呢?”
那次自己的车坏了,他故意不顾及两家的情谊,明知道她在车行做事,还去车行跟他们掌柜理论,辩驳得他们哑口无言,他希望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能明白自己非她的良人,而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听说了这件事,爷爷大发雷霆,骂了他,去叶家道歉,据说也提了让叶应澜嫁给余嘉鸿,做余家的长房长媳。
怎奈叶老太爷,只想让孙女过得开开心心,对长房长媳没兴趣。
真不知道这是一场怎么样的孽缘?就一定非他不可吗?
他被逼着去娶亲,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在婚礼上听见秀玉遭遇危险,他当然要去救秀玉,可救了秀玉出来,他都来不及安慰惊魂未定的她,不知为什么?他像疯了一样开车回来,冲进了喜堂,看见的是堂兄代替他要跟叶应澜拜堂。
这本是最好的结果,他心里却抗拒万分,以至于想要挽回,但是堂兄一句句的话让他无可辩驳。
昨夜他睡在被搬空了的新房里辗转难眠,一大早听见声音,他起床拉开了窗帘,看着大雨中堂兄为挑水桶的叶应澜打伞。
按照婚前家里人教过他规矩,婚后第一日,鸡鸣之时,新媳妇挑水进厨房,压根就没新郎什么事。
堂兄却为叶应澜挑水,实在令人费解。
余嘉鹏看着厨房门口,堂兄跨出门,伸手给叶应澜,叶应澜看见那只手微微一愣,她把手放在他的手里,跨过了不高的门槛,两人并排过来。
感觉到了堂兄的眼神,余嘉鹏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别扭什么?如今,他们才是夫妻。
他往自家那边走去,两房没有分家,不过余家的宅院,三栋楼相连,既是整体,也有独立的空间,长房和二房分别住在东西两边。
余嘉鹏进自家前厅,二太太诧异:“嘉鹏,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
余嘉鹏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
二爷冷笑了一声:“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会睡不着?这不是你们娘俩想要的结果?”
“是挺好啊!
这个叶应澜我可不喜欢,一来她亲妈死的早,二来叶家太过于娇宠她了,送她去洋学堂,念洋文,还去车行做事。
哪个大家闺秀这样抛头露面?咱们这里未出嫁的娘惹,长到十二岁,谁会踏出家门一步?都在家学做饭,学管家。”
二太太替儿子说话。
二爷瞥了二太太一眼:“无论是按照长幼,还是说大哥的本事,咱们家的生意大哥都该拿大头,我拿小份,可叶老太爷看上了咱们嘉鹏,娶了叶家大小姐,总归得给叶老太爷面子,爸对嘉鹏也上点心。
现在嘉鹏自己不要叶家大小姐,那以后爸全偏着大哥,你也别叫。”
二太太被这么说,不敢再出声。
二爷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儿子:“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接下去有哪个大家族还会把受宠的姑娘嫁给你?”
余嘉鹏脑海里浮现秀玉怯生生的样子,心头一阵柔软:“我也不想要什么大家小姐。”
“那个有个烂赌鬼爹的小娘惹?”
余家二爷按耐住心头的怒气问。
二太太说:“嘉鹏,这门不当户不对,那个姑娘为了给她那赌鬼的父亲还债,抛头露脸摆摊买吃食,就是给你做个姨太太她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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