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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她立刻低头,从chat软件里翻找到那个黑色头像拨了过去。
她哪来的妈妈,又哪来的什么妈妈的朋友?
grace来黎城了?她什么时候和自己家里人关系那么亲近,近到可以随意联系她极少见面的父母,再悄无声息地接走祖父。
洛珩无意识地咬紧下唇,血色散去,即便对面已经传来了忙音都忘了松开。
“那个女人……是不是金色短发?她还说什么了吗?”
阿母摇摇头:“好像是长发吧,她直接找的谢公,我就没仔细看了。”
好吧,看来是grace留长发了。
洛珩眉头皱得更紧,说实在的,除了唐言章外,她并不在意身边人说什么做什么,更懒得去揣摩他们心思。
但grace与旁人不同,那个神秘的女人并不是在无意间展露了什么让她好奇,而是将所有奇怪有悖常理的行为直直扔她脸上,明摆着要让她去探究解构。
譬如很久之前莫名其妙要做自己升学老师,莫名其妙地将自己的生活探查一圈,生生挤进了她的高中三年,现在还成了自己父母的朋友。
少年时她并未深思过grace这些行为背后的逻辑,所有想不通的事都归咎为女人的个性使然。
可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找出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
她曾不止一次问过grace为什么要那么在意自己,在意到愿意分出一半个人空间来容纳当初一无是处的自己,愿意将当初险些自暴自弃的她从泥泞里拖出,再替她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让她从边缘慢慢走回正轨。
两人一起待在咨询室里上课时,她问过;并肩在食堂吃饭讨论时,她也问过;不受控地拥住女人的那一瞬,她也问过。
她想起天台那些闷沉的烟草味,缭绕白雾后柔媚女人如星般明亮的瞳仁,闪烁着一种她不能理解的炽热,永远上挑的唇上下一合,压着轻飘飘的笑意钻进她的耳畔。
“……我对你有所求。”
能对她求什么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慢慢垂下手,鲜红的未接通字样布满了聊天框。
时隔近三个月的复工,唐言章回任了初三数学组组长一职,外接手了请假老师的毕业班。
一班是重点班,比起阮澄和洛珩那届都好带很多,唐言章甚至不需要强调纪律和积极性,就有无数学生自觉,争先恐后地找她问问题。
教改的侧重点早在上届拿到原始考卷时就摸得差不多了,因此她的临时复工很快便跟上了节奏。
新学期,一中进来了很多新面孔,她的办公室也换去了角落,比以前闹闹哄哄的大办公室清净不少。
唐言章敛眉肃目,眼镜折射着屏幕的白光,使得原本就比较严肃的她更加矜冷。
试卷的油墨味浓重,她一边敲着键盘,一边从数份卷子中寻着合适的题目。
过几日的期中考将由她出卷,还真是不加班不行。
茶叶锋苗光润,随着冲泡的热水在茶杯里上下翻滚,不一会儿便氤出澄澈茶汤。
唐言章刚抿一口,门外小声的吃痛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放下茶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刚出门,一个明艳的年轻女子正摔倒在地上,八公分的细高跟卡在了拐角处瓷砖缝隙当中。
女子面目扭曲,揉搓着脚踝,似乎痛极。
上课时间,走廊里空空荡荡,只剩朗诵声和老师们的讲课声。
“我靠……真是倒霉。”
女子低低骂了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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