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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想了想,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金子。
此举当然不是管家自作主张,而是徐氏早就吩咐好的,要他视情况随机应变,若苏女自己敛了不少财物,他也不必阻拦,好生送走人,这锭金子就不必给了。
若苏女无敛财之举,王府自也不会亏待她。
“苏大夫,老夫人念您辛劳两载,这是您应得的酬劳,您收好。”
苏鸾儿望着那金子,酬劳?
是她帮忙义诊、打理药田、亲自炮制药材的酬劳?还是她侍奉公婆、爱重夫君、为人媳为人妻的酬劳?
原只是酬劳而已,酬她辛劳,和这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办差事领月钱一样道理。
“苏大夫,日子还长着呢,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
见苏鸾儿不接,管家低声劝着,打开锦缎袋子将金子放了进去,系好束口递还给苏鸾儿。
便在此时,家僮禀说箱子已经放在马车上,可以动身了。
管家闻言,站向一旁让出道来,示意苏鸾儿先行。
出了紫苏院,前头的热闹听着更加真切,家奴家婢们在各个院子里穿梭来往,忙忙碌碌,却都是喜色满面,头上带着花,眼中带着笑,口中互相说着得了多少赏钱。
“这才是正正经经的成亲嘛,当初那个医女进门,什么动静都没,我们也一文钱没落着。”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人呀就是穷命,凭着一时运气才做了世子妃,到底没那个富贵命,还是要现原形的。”
丫鬟们说着闲话,转头瞧见苏鸾儿就站在角落里,却也不心虚害怕,趾高气扬地瞧她一眼,扶了扶头上新得的绢花,大摇大摆从她面前掠过。
苏鸾儿面色无甚波澜,只是攥紧了手中的锦缎袋子,抬步,欲朝大门的方向去。
管家却急忙上前一步,挡了她的去路,伸手指向偏在一隅的角门方向:“苏大夫,走这边。”
“前门客多,怕是不便。”
管家解释道。
虽然苏鸾儿看上去平静柔顺,并没纠缠闹事的意思,管家却仍是不放心,不敢叫她从前头正门出去,这也是徐氏特意交待过的。
苏鸾儿没叫管家为难,随他一起往角门走去。
出了角门,管家拜辞,领着家僮们折返,关上了本就开了窄窄一扇的角门。
“夫人,锦官城远得很,你果真要去那里?”
车夫得到的消息是把人送往蜀地锦官城,但雇主只付了定金,说的是到达目的地再付余下的。
从长安到锦官城,危险不说,还有一笔不菲的花销,但看苏鸾儿衣装朴素,行囊带的也少,不像大富大贵之人,车夫难免担心她付不起路途所费,叫他白辛苦一场。
苏鸾儿呆呆地站着,也在想,她要到哪里去?
来长安快三年了,她与师父常有书信往来,她一直都告诉师父,在这里过得很好,师父还曾打趣她没良心,一走竟再不回去看看乡邻。
她答应师父,等黎烨有空,就一道回去看他。
而今,她真的要回去么?
师父和乡邻问起黎烨来,她要怎么说?
告诉他们,黎烨休了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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