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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他们来到一座偏僻的小院,在院门口驻足回望,枉死城的灯光仿佛离得很远,耳边还能听到奈河潺潺的流水声,那声音温柔且静谧,完全无法同恶心的河水联系起来。
前厅挂着两只灯笼,橙黄的光亮化开一小片黑暗,经过它们的时候,祁穆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却发现灯笼里放的不是蜡烛,而是灯泡。
他愣了愣,指指灯笼,对封百岁笑了一下,后者看看,哼了一声。
这时突然从桌案下面钻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动物,拦在黑白无常面前,粗哑的声音喝道:“来者留步!”
白无常恭恭敬敬地低头道:“在下无常使者,特奉阎王之命,带他们来见地藏大人。”
“阎王让你们来的?”它傲慢地踱步过来,翘起尾巴绕着祁穆封百岁走了两圈,他们才看清,那原来是只巨大的白狗。
白狗吸了吸鼻子,停在祁穆面前,缓声道:“二十年稍纵即逝,原来你们已经回来了。”
祁穆惊讶,“你认识我们?!”
白狗甩头,瞪了他一眼,“三界之内,还没有我谛听不知道的事。”
白无常立即狗腿地解释道:“谛听大人是地藏座下的神兽,能辨别世间万物的声音,尤其善听人心,有言道‘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就是在说谛听的神妙之处。”
白狗一边接受赞美,一边臭美地仰着头,间或瞄一瞄祁穆,观察他们的反应。
可惜对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谛听忍不住问他:“听了之后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有。”
“什么?”
“原来是耳朵很灵的狗。”
“就这样?”对这个回答,谛听很不满,“我不仅仅是耳朵灵,而且还善听人心,这是很特别的能力。”
“好吧,那你听听看我在想什么?”祁穆笑着,向它张开双臂。
“嗯……”谛听蹲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能听见。”
“不对。”
“那就是在想……怎么骗我?”
“还是不对。”
“不可能!我一定说对了,是你不肯承认!”
“如果你连我是不是在说谎都没办法判断,就说明你能力不足。”
谛听沮丧地垂下头,“我不玩了……你告诉我吧,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那现在想通了没有?”
“没有,我输了,你告诉我吧。”
大白狗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咧开嘴道:“当然是公的,这个都猜不到,真笨!”
祁穆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白无常凑上来道:“请问,地藏大人在吗?”
“在。”谛听甩了甩尾巴,“不过他还在睡觉,你们改天再来吧。”
白无常立即苦了脸,“这次睡了多长时间?”
“才一个月,还早呢。”
白无常撇撇嘴,转而看向自己的搭档,“现在怎么办?”
黑无常淡定地吐出一个字:“等。”
“这怎么行!我们可是很忙的!”
这时,楼上突然飘下一个声音,清晰沉静,又有一点冷淡。
“谛听,让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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