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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巍举了举杯,一片歌舞之中谈起话来,鼎矫有心结交,白榕、李周巍则有心应答,主宾尽欢,一片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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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水流飞速流淌,化为一片碧红色倒影,碧水蛟兽正极速往东海而去,天空中阴云密布,涌动的雷霆在云朵之中穿梭。
……
望月湖。
平崖洲上的大殿空旷,几位修士匆匆忙忙路过,李绛迁一路从阶上快步而下,他这两年眉眼长开不少,一路顺着长阶而下,身后的几人跌跌撞撞地跟着:
“殿下!”
这两人年纪都不小,白发苍苍,按照身上的服饰看都是教习先生,李绛迁却步伐矫健。
从一众侍卫底下哗啦一声溜过去,顿时将两人甩得远远的。
两人只好停下,长吁短叹。
李绛迁年岁才大些,渐不爱听蒙学之物,逃课是常有的事情,往这方向看,定然是找李阙宛去了,内殿两人不得入内,自然只能停下。
“昔年感慨殿下聪慧…怎地如今不爱学了…反倒是阙宛善学,大有仁德心…”
“是啊…”
两人叹了一声,不得不退一下,李绛迁却一路迈步子狂奔,踏到了殿中,把大殿的门嘎吱一声推开。
便见殿中桌案规整,架上的书籍摆得整整齐齐,他把门一开,金灿灿的光照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阙宛!”
李殊宛已经归入湖中,复名为李阙宛,衣着也明艳起来,气色好看许多,眼睛明亮,发上钗着一朵小桃花,捂嘴笑了一声:
“迁哥又逃来了…明日不得被数落几句!”
“那有什么,他们几个也就唠叨几句,只要不告到大人那里,也拿我没办法。”
李绛迁从袖中取出竹盒,啪嗒一声放在案上,把盒子掀开了,几点雪白的糕点正点缀其中,李阙宛谢了一声,却皱起小小的眉毛:
“迁哥,几个先生讲的都是人伦大道、仙凡断绝和团结望姓、梳理诸脉的道理,你以后是要当家的,怎么可以不听呢?”
李绛迁吭笑了一声,含笑看着她,把自己几本功法抽出来,一边摇头道:
“那是漆工之言,听一遍够了。”
《天离日昃经》和《候殊金书》是紫府功法,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放在这大殿中,早就收好了,两人也早就记在脑海之中,不必多读,能拿出来研读的不过是些修行的秘要。
李阙宛听了这话,不解地看向他,问了一声,李绛迁一边把功法书卷翻开,找到自己上次作的笔记,一边随口道:
“凡是仙族仙门,皆如宫殿,这些人讲的都是殿上的金漆,用以装点门面,各家有各家的道理,就用各家的漆,或亮或暗,都是漆而已。”
他抬眉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迟疑了一刻,改口道:
“也许重要罢,只是我听腻了。”
李阙宛却没有轻轻放过,沉思了一下,摇头道:
“迁哥虽然厉害,可是我却不认为只是漆…这些话也不是装点门面…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家的民众就有依仗。”
“也许对迁哥儿来说用什么漆不重要,可是百姓抬头只能看见漆的色泽,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她的话让李绛迁顿了顿,他正色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皱眉道:
“可民望不过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东西,一道法术一道神通就可以了…他们怎么想不重要,也没有意义。”
“你看那北方释修,百姓何其苦困?从生到死何其迷茫?那过的日子放在江南都是差的不能再差了,可他们一心一意只想着下一世,对法师崇拜至极,哪有什么不好的名望可言?”
李阙宛沉默了一刻,那双眼睛悄悄望了望对面的李绛迁,轻声道:
“可他们怎么活,这很重要。”
李绛迁思索一刻,遂恍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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