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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空空如也的身后疑惑地喃喃自语,任由风雪扫过她的脸颊,“真是闹鬼了。”
收回视线,覃檀握着手中笔朝着桥的东头走去,这才刚迈开两步,她的手腕处忽然感到一股桎梏,身后再次传来那声熟悉的声音。
余光瞥向身后,她只瞧见一双如枯木般的手正拉着她。
“阿檀,”
他嗓音急切,鼓足了勇气般张口祈求,“别上去。”
回首间,手腕处的桎梏瞬间消失,一名身着墨色长袍的男童忽然闯上桥,跌跌撞撞地朝着覃檀的方向奔来,撞落了覃檀握在手中的笔。
覃檀被撞上桥身,肘间蹭破层皮,原本别在发间的紫檀木发簪也因剧烈撞击而脱落,落至桥面后瞬间开裂。
“怎么……断了?”
覃檀神情一怔,弯腰将掉落在桥面的断簪捡起,泪水不受控地滑落脸颊,落至桥面的积雪上,砸出一个小水坑。
这根紫檀木簪是覃檀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母亲说让她常戴着,用来辟邪。
她本不信这些,可这是母亲临终时的嘱托,覃檀便无时无刻不将这木簪挽于发间。
她捡起木簪,欲要同撞倒她的男童讨个说法。
可抬眸时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幻,周身再度响起梦境中的喧闹声,桥面上多了许多雕刻花纹的匠人,也有一行人匆忙地朝着桥东头奔去,而那撞倒她的男童早已逃之夭夭,没了踪迹。
匠人们蹲坐桥面上,手拿刻刀,在岩石壁画上雕刻出一个接一个熠熠如生的昙花。
“双龙戏‘昙’,”
覃檀被他们的动作吸引了视线,只见他们正将一颗又一颗的明珠雕刻成昙花,感慨道,“没想到这壁画上的昙花竟然是由明珠刻画更改的。”
“杀了他!”
“杀了他!”
闹市旁的喧闹声刺耳,覃檀再度被吸引了视线。
她瞧着闹市的方向望去,只一眼便瞧到了那跪坐于刑台之上的老者。
如同她梦中那般坚韧挺拔,丝毫不屈。
只是这一次的她站在桥上,与他相距甚远,可他还是看到了她。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那双满是悲悯的眼神瞬间化为诀别。
在她望向他的那一瞬,毫不犹豫地将头颅搭于刑具之上。
“阿檀,”
在众人的哄闹欢呼中,她听到他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回头。”
回首的那一刹那,漫天飞雪瞬间落下,原本的欢呼声瞬间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切如同泡沫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浮于她的跟前。
“覃师傅,”
薛邑见覃檀立于桥面发呆,伸手在覃檀的跟前晃了两下,见她没反应,又在她的耳侧大声喊了句:“覃师傅!”
覃檀被薛邑突然增大的音量吓了一跳,强制回过神的覃檀抬手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深吸了两口气才稳住心神。
“覃师傅,你没事儿吧?”
见自己吓到覃檀,薛邑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敢抬眸看她。
“没事,”
覃檀收起手中的断簪,半开玩笑道:“如果你嗓音再大些,或许就有事了。”
薛邑一时失语。
覃檀的工作还未做完,她取出笔继续向桥的东头迈去,低头观察桥身的壁画。
“游龙浮雕,双龙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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