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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表面很平静,内心在咆哮:许汐言明明在看窗外,陶曼思怎么还叫她看许汐言啊!
转念一想,走廊外路过的那么多人,任谁都能瞧出,其实谁都没被许汐言看进眼里去。
这并非是说许汐言不礼貌,而是比同龄人成熟出一截的黑衣少女,坐在整齐划一的白校服间,心思好像随眼神飘了很远很远。
甚至闻染也不确定,方才许汐言笑那一下,是因为看到了窗外的她这个熟面孔,还是因着手里的笔不知怎的掉到课桌上,所以下意识勾了勾唇。
大概是后者吧。
因为陶曼思在说:“好像都没人敢跟她说话的。”
“嗯?”
“我早上来五班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坐着。”陶曼思自己解释:“也是,她长那么漂亮,又很……洋气?好像是很难跟她亲近的。听说她是从国外回来的。”
“……啊。”
闻染分明听到身后两个男生也在议论:“谁敢跟她说话啊。”
“她估计很傲吧,谁都不乐意搭理那种。”
上完厕所,闻染仔仔细细洗了手,往回走的时候,两人保持原来的站位调了一个头,也就是说,陶曼思换到了走廊外侧,闻染变得更靠近教室。
五班的窗户大开,夏末的风徐徐。
可闻染甚至不敢再偏一偏头,只是余光忍不住飞快的向教室里一瞟。
也许有一抹黑在她视野里一晃而过。
许汐言是油画棒涂出的重色,在她寡淡而苍白的青春里,浓郁得过分。
******
没有哪个转学生引发过这样的轰动效应,以一己之力,让课间话题变作“有没有人和许汐言说上了一句话”。
因为还没正式决定放弃艺考,晚自习之前,闻染还是先去学校琴房登记。
第一天练琴的人不多,大多都是来登记的,因为原先的琴房管理老师离职了,新来的这位不熟悉流程,登记得有些慢。
闻染也没着急,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跟着队伍慢慢挪,文学社教室和琴房在同个方向,远远看到陶曼思向她跑来,手里一大摞报纸:“染染你可不可以帮我抱五分钟,我跟老师去领一下钥匙。”
“好。”闻染从她手里接过。
陶曼思飞快的跟着老师跑走了。
这会儿正要排到闻染,管理老师头也不抬的对着电脑登记:“班级,姓名。”
“高三二班,闻染。”
“哪个闻,哪个染?”
以前的那位管理老师与她们都相熟,新的这位今年刚调来,完全的生面孔。
“听闻的闻……”
若拿年岁来比拟,夏末的风大概只有八岁,闻染话说了一半,怀里最上面一张报纸被风一掀,旋落在地。
闻染赶紧去追。
怀里一摞报纸不好弯腰,拿脚去踩又不好,眼看着报纸越飞越远。
闻染跟着跑,垂眸盯着飞飞停停的报纸,所以先映入她视野的,是一双黑色马丁靴,鞋带系得随意而松垮垮的,而让人想起那软塌塌的浓睫。
黑衣少女在她面前勾腰,浓密的长卷发随着她脊背往下滑,纤指拦下那张报纸捡起,抬眸的时候闻染第一次在学校看清她的面容。
没化妆,钢琴比赛时那标志性的红唇不见了,可那一张脸上的五官太浓墨重彩,丝毫不见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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