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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故事的开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许多,那只匣子刚开始也远没有那么出名,出现得毫无预兆。
新中国70年代末,几个老农正塌腰扶着陷进地里的铁锹,朱老三叼着嘴里的烟猛吸了几口,火星在漆黑的山坳里转瞬即逝。
“朱老三,你他娘的不会是看花了眼吧?咱可都是在这山坳坳里养出来的,怎么几百号人就你挖见了宝贝?”站在土坑外的年轻人破口大骂道。
朱老三掂起锄头往地里扎:“你他妈的爱挖不挖,不想发财就滚蛋,少在那里说屁话!”
铁锹带出来一铲子黄土,全部倒在身后的土堆里,朱老三又一铲子下去,只听铲头“铛”地一声脆响,铁锹就再也探不下去了,常以盗窃为生的朱平三心中一紧,满眼的疲惫即刻荡然无存。
“有戏。”朱老三铲了最后一层土,撂下铁锹就开始徒手扒泥,他招呼年轻人道,“愣货!站着管个屁用!快来帮忙,咱们要发财了!”
那铁锹接触金属发出的脆响骤然消失在脑海,刚还和朱老三骂战的记忆很快被抛之脑后,年轻人丢下手里的铁锹,连滚带爬地跪在朱老三身边。
两个人四只手快速将覆盖在金属器皿上的泥扒开,一只手掌大小的金器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得那年轻人几乎移不开眼,朱老三虽然也爱财,但还不至于像自己这倒霉侄子那样没出息。
常年混迹在外八行的经历告诉他,这下面还有更加值钱的东西。
于是朱老三将碍事的侄子一脚踹倒在旁边的土堆上,自己则继续用手往下扒着泥土,很快,他的手指摸到一件颇为坚硬的物体,这东西的体积显然比刚才那件金器大了些。
是只玉器盒子。
他加快速度将玉匣子清理出来,只消得一眼,朱老三便将那只玉匣藏入怀中,并用自己那破烂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山坳明天还要进行正常工作,为了不叫人发现,朱老三和侄子将地里的土全部填了回去,又在上面盖了点儿杂草,二人这才满心欢喜地离去。
一周之后,一名赤脚大夫在淮河某处泥沟桥上停下歇脚,原本闷热的天气顿时变得阴风阵阵。
赤脚大夫深觉不妙,于是快步过桥,却见拱桥正下方挂着一具早已被风干的尸体,尸体正迎风摇摆,薄如蝉翼,仿佛被精怪吸干了骨血,只剩下一张人皮。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有村民从桥边留下的衣物认出。
那是刚发了横财准备跑去县城娶老婆的朱老三。
我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全身开始变得懒散,看着手里的记录薄开始打哈欠。
70年代末,处于国家“分田到户”还未全面展开的时期,还有很多村庄是按生产大队的方式进行生产的,而朱老三应该就是在山坳里刨草根时察觉到了地下埋藏的值钱物件。
根据我祖辈们的描述,朱老三只在地里挖出来一只玉匣,并且在转手倒卖之后就离奇失踪了,直到发现他的尸体,村里人都以为他跑去县城了。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脑海中细细理着。
朱老三在倒卖玉匣得到一笔巨款后,来到泥沟桥边,将全身的衣服脱下,自己独自走到难以下脚的泥坑中,用一根绳子将自己活活吊死在拱桥的正下方。
简直匪夷所思。
以正常的思维来看,这整件事都是不符合逻辑的。
这里很有要说明一下记叙这件怪事的我的祖辈。
我的祖辈们是一群相当传统的“闻必录”,所谓的“闻必录”,我认为本质上与文书记录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的不同在于,最为传统的“闻必录”只服务于“外八行”,即在三百六十行之外的盗、蛊、销、凤、千、巫、戏、杀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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