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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斜她一眼:“盗贼?普通盗贼当场抓获时便可处置,何须挪来此地?”
侍女哑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
她双拳紧握,浑身颤抖,怎么想怎么觉得己方形势严峻,落入绝境。
雷被死了,密信恐会曝光;雷被不死,或许很快会被霍去病发现。
她们还有出路吗?
侍女想不到,一咬牙跪下来:“那便按照最初的计划,属下们掩护翁主离京。”
刘陵没说话。
侍女知道她担心什么,言道:“婢子去引开绣衣使。”
刘陵嗤笑:“引开绣衣使?绣衣组织虽是近两年新建,尚且微小,不够壮大,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你知道藏在我们身边的绣衣使是谁吗?或是我们府上唯唯诺诺的低等奴仆,或是街边看似寻常的小小摊贩,亦或是与我们有几分交情的乡绅巨贾……
“我们连身边有几个绣衣使,他们皆是谁都不清楚,如何引?引得了一个两个,引得了三个四个吗?
“他们潜伏在暗处,若我一直在长安活动,没有大的异常举止,他们远远跟着便是。
若我有离京之举,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作为淮南翁主,留在长安是需要上面默许的,相对的出长安也必得上报获准,否则视同谋反。
绣衣使一旦察觉定会追击,且可能不论死活。
刘陵轻叹:“不然我们当初何必要在宫中动手,不就是为了让长安生乱,转移陛下与绣衣使的注意力,以便脱身吗?可惜我们的计划出了纰漏,失败了。”
嘴上说着可惜,但刘陵却并没有什么失落情绪,反而有些庆幸。
她看向侍女,再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即便逃出去,然后呢?”
侍女愣住,一时没能明白她所谓的然后是指什么。
刘陵继续说:“然后被人追击,一路逃亡,犹如丧家之犬吗?不说我即便出了长安城又能逃多远,即便回了淮南又如何?
“我这一走等于不打自招,陛下必有动作。
而淮南暂未做好全盘准备,贸然行动,你认为有几分赢面?”
侍女浑身一震。
“当日宫中的事情是我计划的,可即便如此,我心里不甘啊。
我既盼着计划成功,却又盼着它不成功。
“及至后来宫中之事出了岔子,我们计划失败,而又有消息传来,雷被重伤。
我们不必急着逃了。”
刘陵眸光闪动,忽明忽暗:“那时我就想,这或许是老天爷在暗示我。
他给了我又一次选择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怎能再做逃跑的懦夫。
“我逃了也只是多活几日,我要这点时日有何用?我来长安是为了赢,为了让自己地位更高,活得更好,不是为了如丧家之犬般仓惶败退!”
侍女急得快哭了:“翁主,至少逃了你还可以和小……”
刘陵眼神扫来,侍女倏然闭嘴,后头的话终是吞了回去。
刘陵轻叹一声,面色渐渐柔和起来:“他会理解我的。”
侍女还欲再劝,刘陵抬手打断她:“我并非意气用事。
我明白此局危矣,但我们不是没有破局之法。
“我跟雷被也算老相识了。
我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他并不知追杀他的人里有我的手笔,不是吗?”
侍女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需雷被能配合她们,在某些方面闭嘴,此事就有望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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