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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燎把火折子塞到吴亥手里,边往石床那儿走,边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百草堂。”
吴亥:“......”
拗不过燕燎,只好又离开山洞。
两人同骑,外加一匹雪白凶狼,穿梭于夜色中的山涧小道。
风雪暂歇,天地间非常安静,只剩下马蹄踏雪的沙沙声。
燕燎拢了拢大氅把吴亥罩成一团,两人贴在一起,不让寒气凑进来。
燕燎这次没和吴亥争马缰,直接吩咐吴亥先去百草堂,而后他再去冀州。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太远,一狼当先的有害忽然停下,对着前方绷紧身子摆出了进攻姿态。
吴亥立时拉马静静看向前方。
隔着鬼影般的重重树影,两排忽明忽暗的火光,犹如鬼火飘闪不定。
“旦律的人?”燕燎眉头一扬,心道还好做决定离开了山洞,不然万一被这些人找了进去,血迹把小洞天弄脏了可不好收拾。
吴亥眼神飘忽了一瞬,小声说:“应该是,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来找我们的,还是来找旦森那队人的。”
燕燎右手握向腰刀的刀柄:“管他们找谁,只能杀过去了。”
吴亥不赞同:“旦律彪悍,性子实则粗中有细,世子尚不知他与燕羽联合到哪种程度,若是贸然出手杀了这些人,旦律见不到他们及时返回复命,一定会起疑,到时候旦律直接带铁骑冲到东阳关......”
若是真赶上燕羽带军攻去王城,东阳关怕是会沦陷。燕燎明白吴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况...虽然尚未清楚燕羽是为何反叛,却能确定燕羽绝不会真心实意跟纳玛族联合。
燕羽身上流着漠北王室的血,其父数十年如一日地督建着长城,燕羽怎么可能和纳玛分享漠北?
顶多是做了一场交易,所以这场临时的反叛,他不会告诉旦律。
吴亥轻敛眉目,小声道:“燕羽此人刻板固守,我想,他以割让城池为诱饵,先让旦律助他拿下漠北,事成之后他再反手瓮中捉鳖拿下旦律。毕竟,世子在城中布置的所有城防,燕羽都一清二楚。”
燕燎看了一眼吴亥,心说这真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吴亥继续冷静分析当前情况:“眼前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我与世子分头行动,世子去冀州府衙,我来引开他们,见机行事。”
燕燎心里一突:“你还中着毒。”
吴亥一派平静:“我中着毒,不是一样从咸安回到漠北了。”
燕燎竟然无言以对。
吴亥当真是个狠人,非能当寻常人般看待。
吴亥望着燕燎眉眼间的纠结,缓缓一勾唇角,道:“我不是平白为世子卖命的,等世子率兵回援漠北,我要世子答应我一件事。”
燕燎问他:“什么事?”
吴亥又神秘起来:“到那时再禀告世子。”
燕燎盯了吴亥半晌,心中酝酿良久,不得不承认吴亥提出的办法是目前最合适的。
无论是吴亥在这里引开那些人逃脱,还是被抓回到旦律那里,至少都能成功拖延时间。
树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地越发靠近,有害背上的毛发已经完全竖起,獠牙龇着,随时准备扑上去。
“好吧。”燕燎微微瞌上双眸,再睁开时恢复了坚定,他对吴亥说:“我把有害留给你,狼王毕竟不是徒有虚名,你再不济,骑着它逃跑就是。”
吴亥差点咳出了声。
也就只有燕燎,越在紧张的时候越能说这种玩笑话。他虽然还没成年人健硕,可也没法骑得了一头狼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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