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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是怕他中了——”
林聪父亲死了,外祖家一穷二白,万一姨夫中了,他也有个依靠。
林姨妈冷笑:“他中秀才都难得,还中举人呢?”
林聪虽然不敢忤逆娘,但他道:“前些日子的文会,杜姨夫技压满场,连星斗先生都夸他文采出众。”
“是吗?”
林姨妈有些怔愣,她不敢想象,若是杜宏琛真的中了举,甚至中了进士,那妹妹绝对会跟着去京里,到时候——
中了
深夜,考场依旧星星点点,考试除了要学识渊博之外,也得要有点运气。
就比如有人所在的考棚漏水,有的分在臭烘烘的厕号旁边。
杜宏琛非常幸运,他分到的考棚虽然算不上很好,但不在厕号旁边,否则,他真的要被薰的头昏脑涨。
白日,他脑子都抽空了,夜里就想起映雪,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她常常自卑身上那些花花白白的肥胖纹,不知道日后他能不能替她寻到一些去纹路的药膏,要不然映雪总是不让他看她。
还有薇姐儿,马上九岁了,今年生辰自己是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滴,似乎考棚有漏水,杜宏琛立马从包袱里拿出油布遮好,他很是庆幸娘子准备的周到细致,否则自己就要淋雨了。
夜里雨越下越大,若薇听到了雨声,有丝丝凉意,她拉了薄被盖上,又有些担心爹,万一爹淋雨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科举真是不容易,若薇如是想着。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
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就在杜宏琛如火如荼的科举时,杜家本家的杜学政却是归家了,他辞官回家,杜家人都震惊不已。
曹氏抚着肚子,见杜大公子起身,不由得道:“爹在广西任上做的好好儿的,怎么又回来了?”
“官场上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爹和我说让我去京里国子监坐监,已经拜托他同年办稳妥了,不日,我就上京。”
杜大公子说完,又看了曹氏的肚子一眼,可惜她有身孕,不能和自己一起去。
曹氏本是上京人,原本就不习惯长阳的生活,丈夫要走,她也不免别过身子:“我想和你一起去,咱们到了京中,我也能照顾你,再说了,爹现在辞官,日后你坐监要求官,有我在,总能求求我娘家。”
杜大公子闻言,不禁点头,“这样也好,只是劳动你了。”
“都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
曹氏见丈夫语气松动,也是心中一喜。
杜大公子道:“爹今日同我提起杜宏琛,说他是个人才,问我们可有往来?偏我也忘记了,着人打听一番,才知晓他的病竟然好了,现下正去省城参加乡试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他若考不上,倒好了,若是考上了,岂不是我们有眼无珠。”
家族能出一个能人,那是可以提携整个家族的,以前他爹做官就罢了,现在爹辞官了,自己前途未卜,若是杜宏琛真的中举,日后连捷,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曹氏“啧”
了一声:“这倒也稀奇,一个都快死了的人,这么快活了过来,还能参加乡试,可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再者,我看杜宏琛之妻冯氏,也是个硬骨头。”
她倒是欣赏这样的硬骨头,做人有骨气,再有曹氏总觉得冯氏和璇姐很相似,有一种熟悉感。
杜大公子颔首:“没事儿,咱们先等一个月,即便不是杜宏琛,也有本乡士子中的,到时候也能结交不少有识之士。”
曹氏颔首。
九日过去,冯氏雇了马车接杜宏琛回来,杜宏琛已经是手脚无力,回来倒头就睡下,看起来已经是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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