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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真猛地回头,盯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长廊,喃喃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这世道是公平的,若真有十殿阎罗掌管善赏恶罚,为何死的是我姐姐,为何人生来就三六九等,为何有人高坐明堂,有人忍饥受冻,他不吃的饭,我却连一口都吃不上。”
他冷冷讥讽一笑,麻木地踩过一地尸体。
后厨内,阿全同烧饼吵了起来,季怀真没进去,站在门口听了会儿。
烧饼问阿全,他娘去哪里了,怎么没一起跟来。
阿全便答道:“我娘化作天上的星辰了。”
烧饼想了想,立刻道:“哦,原来你娘死了!”
季怀真心中一痛,听到“死”
这个字,霎时间喘不过气来。
过了半晌,传来阿全小声的啜泣,他似乎是推了烧饼一把,哭了半晌,想起和季怀真玩的小狗游戏,又不哭了,哽咽道:“好吧。”
“不过你说的也对,死了,就是重归于天地,与星辰一道,我师父也死了,我和师兄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硬了,又硬,又凉,像个冰块,怎么喊都喊不起来,师父一死,就没人护着我和小佳师兄了,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不过你还有你舅。
虽季大人现在看上去也疯了,不像个活人,像个鬼……但总归能给你找口吃的。”
烧饼说完,阿全又哭了。
季怀真站在门外,死死咬住他那再无法抓握,一用力就疼的右手,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直至听不到阿全的哭声,他才若无其事地一整衣摆,确认无恙了,重新走了进去。
阿全立刻扑了过来:“舅舅!”
烧饼果然从死人身上扒下身女童衣服给阿全换上,又将他头发散开。
阿全本就长得精致秀气,如今这样一打扮,不认识的人见了,定不会猜他是男童。
他脸都有些哭肿了,一指烧饼,似乎是想要告状,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手放下,将脸难过地埋在季怀真腿上。
阿全不提,季怀真也不问,只将阿全一抱,与烧饼挨着坐在灶边。
过不一会儿,火烧也觅食归来,围坐在三人身侧,以厚实的毛发为他们取暖。
阿全倚在季怀真怀里,掏出块馒头,还是刚才季怀真给他的,阿全没舍得吃完,给他舅舅留了些。
季怀真只掐了一点塞进嘴里,慢慢地抿着,又将剩下的喂给阿全,朝烧饼问道:“你在细细与我说一遍,你师兄是什么情况?”
“先前我师兄被白雪姐姐赶走后,一直没有离开临安,就在季府周围猫着,看见白雪姐姐出城,他也跟着去了。
走之前交代我,若出了什么事,让我直管往你府上跑,所以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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