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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亦安这里自然不存在不见外男的说法,她虽然在家守制,但还是宫中女官,身上有三品的职衔。
只是亦安不知云长史来意,按说如今永襄郡王妃已然下葬,两人再无交集之处。
亦安先拜见过陆氏,陆氏让亦安去偏厅见云长史。
云长史是递上拜帖,指名道姓要见亦安的。
所以陆氏让丫鬟将他迎到偏厅安坐奉茶,一边又让蔷薇去请亦安来。
蔷薇在前面带路,领着亦安去往偏厅。
云长史看着和之前并无多少区别,气色看着也挺好,不像是遇到难事的模样?亦安心里度过一回,实在想不出来云长史为何会登门拜访。
不过亦安面上并未显露出来,而是上前客套了一番,随后分宾主落座。
云长史对亦安十分客气,虽然他现在在永襄郡王府是一人之下,但也并未因此骄矜起来。
永襄郡王府没有王傅,王府长史便是品级最高的官员。
以往已故永襄郡王妃在世时,襄助王府内务的是王妃身边的韦女史。
如今王妃过世,韦女史在王府权势不如以往,许多外事没有王妃的授权,也只能交给云长史去办。
而韦女史也没有想过和云长史争权,单是王府内务,就足够她操心劳神的了。
双方寒暄过片刻后,亦安向云长史询问来意。
云长史完美掩饰了自己内心的尴尬,面儿上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道,“先前尚书为王妃操办丧仪,世子如今身体好转,便想起尚书辛苦,特命下官前来致谢。”
那院子里摆着的各种礼物原是谢礼,这个名头倒是借得好。
亦安听了这话心内挑眉,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永襄郡王世子清弱的身影,这位看着和玉人儿一般,竟还能想起这个来?亦安自问对世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位是根本不会把心思往这上面想的。
好听点儿是不通世情,不好听点儿,那就是不问世事。
亦安原先替永襄郡王妃主持丧仪时,王府事务无论大小,都是亲自处理的。
偶有需要世子过问的,对方都是请使者处理即可。
一来世子身体确实不宜劳累,二来,便是去问过世子,对方也拿不出好主意来,这是亦安的亲身经历。
最后还是亦安自己拿了主意,才把事情办了下去。
这样一位玉人儿,又是如何在这时节才想起要谢亦安的?亦安并非贪图这点子谢礼,这和圣人赏赐给亦安的物件儿相比,自然算不得什么。
况且距离永襄郡王妃下葬已经过了这些日子,亦安又是未婚姑娘,这要是传扬出去……并非亦安自作多情,而是前几日,已故永襄郡王的亲兄长安王,就闹出个不大体面的事出来,让一众御史在御前好生弹劾一番。
起因是安王因为为文昭皇后修建观庙,圣人又许了他行动自由。
这位主儿去郊外庄子散心时,路经清心观时,遇上康定伯夫人带着女儿上香,过后向圣人上疏,想要纳康定伯的女儿为妾,为王府绵延子嗣。
本朝自仁宗朝以后,宗室子弟婚嫁只在清白人家里选取,已然成为定例,这是一种未曾明言的默契。
如今安王一开口,要纳的就是康定伯家的嫡女,理由还十分荒谬,康定伯家的女儿看着就是好生养的模样,一定可以为王府绵延子嗣。
这话听着就荒谬,康定伯家也算殷实,这一代康定伯虽然不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但也不是那等纨绔习性,因此在圣人心里的印象还成,不是那等惹事的勋贵。
加之康定伯祖上也是有过开国之功,虽然已经过去十几代,但圣人心里是念着初代康定伯功勋的。
安王也知道自仁宗后宗室少和勋贵联姻,自家又只能许个妾室的位份。
所以便在奏疏里说,便是康定伯嫡女不成,庶女也是一样的,只请圣人可怜他膝下无子,两任王王又早早过世,请酌情开恩。
原安王妃身故后,安王是娶过继妃的。
只是两任王妃均是红颜薄命,没做几年王妃就香消玉殒了。
本朝宗室娶亲有限制,宗室亲王在第一任王妃病故后,只能续娶一任正妃。
若继妃依然在亲王之前过世,则不许再立第三任正妃,只能从妾室里选取一人打理王府内事。
本朝对宗室既不算严苛,也称不上放纵,明面儿上只能娶两任正妻,对妾室数量也有严格限制。
而在这上面,宗室显然是比不过勋贵的。
不过也有不遵守制度的宗室,例如安王,他的妾室数量早就超过宗藩条例的规定,只是安王一向不把御史弹劾当回事儿。
逼急了就去面圣,在御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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