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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疏国,确与中原不同。琉疏一向以王妃为尊,平日里接待民众,处理政事,也都由王妃经手。今日本应由我亲自接待二位,观星迟了些,让二位见笑了。”
她将铜盘放置于桌上凹槽内,又用手指轻轻拨动了凹槽旁的铜扣。那铜盘便叮铃铃地转了起来。
“我想,两位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今日天色已晚,若是再讲下去,怕是到明日清晨也说不清,若二位不嫌弃,便在王宫里住下,如何?明日辰时,我自会原原本本将一切告知。”
王妃竟是如此通达有礼,君衍舟若是再不依不饶,倒显得自己没有气度了。
“谢过王妃。”
王妃点了点头,她看向玉盈枝,玉盈枝立即会意,回头去隔间取了杖子来。
那是一只胡杨木制成的鹿角长杖。末端细,顶端长。王妃恭敬地褪去手套,用双手接过那根长杖,闭上双眼低声祷告。
随着她的祷告,那杖子顶端的鹿角竟隐隐发出了微光。那光芒没有攻击性,温柔而神圣,将正殿照亮。
自下而上,幼嫩得叶片顺着鹿角蜿蜒而上,在鹿角顶端焕发出了生机。
谢清渺定睛一看,大惊。那新生的枝叶,同玉坠中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的玉坠呢?”谢清渺忙问君衍舟。
君衍舟掏出玉坠,果不其然,那叶片的形状和玉坠上的纹路相差无几。
似羽非羽,似花非花。
“这究竟是什么?”
王妃没有回答,她仍在潜心诵祷着。
不久后,那鹿角越来越亮,宛如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环。王妃将那鹿角置于谢清渺的额前,轻轻一点。
“吾赐予你寻回的初心的安眠。”王妃说。
谢清渺闭上双眼。如同一缕清爽的风,自额肩而入,洗刷遍她全身。她听到了鹿在她耳畔清脆的鸣叫,听到琴声悠悠沉沉,在心中回荡。
鹿角的光芒暗淡了一些,王妃转身,又将鹿角对准了君衍舟。
“吾赐予你无须自视往昔的休憩。”
鹿角的光芒顺着君衍舟的额头轻轻流淌,然后逐渐暗淡了下去。那缠绕在鹿角上抽枝的叶脉,也立即枯萎凋落。
等到光芒彻底消失,王妃才放下了手中的杖子。
她不住地咳嗽了几声,玉盈枝连忙扶住了她。
“无妨。带你的朋友们去休息吧。”王妃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朝着几人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温婉的笑,然后捧起鹿角杖,缓步离开了大殿。
“愿孩子们一夜无梦。”她喃喃地说。
王妃走了,玉盈枝一改刚才的小家碧玉,她一手揽住谢清渺,一手豪迈地往君衍舟肩膀一拍。
“走吧,姑娘我带你们俩找个好住处!”
“你怎么在这儿?”君衍舟好奇。
“谢清渺没告诉你?”玉盈枝反问。
“啥?谢清渺,她到底是什么人?”君衍舟一把攥住谢清渺的衣袖。
“她是琉疏国王妃的下一任继承人。”谢清渺端详着刚刚捡起的那根枯枝,言简意赅。
“是被星云渡硬逼回来的继承人。我娘是王妃的亲妹妹。他们啊,觊觎西域的法术许久了,一直想把我送回琉疏。若是我娘还在,定不会让我回琉疏。”玉盈枝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吹气。
原来玉盈枝的身世还有此等曲折,君衍舟双手环在脑后。走过一扇有一扇琉璃窗,月色时有时无地洒落在他的脸庞。
“那你要是再一统江湖,岂不是这天南海北任你行?”
“说得好!君卿这么会说话,便把我那表弟送给你当小厮吧!”
“我可不要。我那小厮要多少有多少,要他做什么,还得管他吃喝拉撒。”
“哦?君爱卿莫非是什么皇亲贵戚?”
这下轮到君衍舟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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