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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毕有方丧气了,心口烦躁不已,她瞥了眼对面的谢寻山,见他还低着头,跟木头似的,她更来气了,几乎是恶狠狠地伸腿踢了他一脚,说:“敬人一杯啊!”
谢寻山这才抬起脸来,脸颊更红了,那抹红像是一朵云霞胭脂,晕染到了耳后,让他看起来,文雅中多了一抹欲。
“靠!”看他这样,毕有方低声骂了句,“斯文败类!
姜韫暗暗叹了口气,用四家族密语对谢寻山说:“把人灌晕,问问白毛风的事儿!”
谢寻山却面色一滞,下意识扭头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抿了一口热酒,问:“你们想知道白毛风的事儿?”
姜韫神色一僵……
这老头儿竟然能听懂四家族嫡支一脉之间的暗语,难道他……
姜韫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谢寻山,谢寻山抬手抚住额头,满脸无奈尴尬。
原来刚才姜韫踢他,冲他眨眼睛是暗示他打探消息,他还以为……
闹了个大乌龙,谢寻山轻咳了两声,才说:“老爷子是岭南本支早年分出去的,他跟我是同源。”
原来如此,既然都是道上人,大伙说话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姜韫拿起酒杯跟老头儿碰了碰,说:“我敬您一杯!”
老头儿垂着的目光落在姜韫右手上,好一会儿才抬起来:“鹰勾爪?你是赶尸一脉的?”
“你阿妈是叫阿依朵吧?”
“是!”姜韫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眼睛直视谢老头儿。
老头儿忽然笑了一声,也一口把姜韫敬的酒干了,他搁下茶杯,说:“你跟你阿妈一样!”
“不,你比阿依朵更适合统领赶尸一脉!”
谢大姐在一旁看了半天,可算听明白了,她一拍手:“感情你们想知道这个啊,早说啊!”
“这年头,不懂点事儿,谁敢搁天黑出来瞎溜达啊!”
“这么说,这白岭的确有僵尸?”姜韫问。
谢大姐搁了筷子,正准备滔滔不绝,却被谢老头儿打断:“先吃饭!”
没人敢忤逆,几人不再提白毛风的事儿,酒过三寻后,桌上只剩了些残羹剩饭,谢大姐麻利地收拾了桌子,又端上来两碟子下酒的凉菜,抓了一把瓜子,站在炕边:“边吃边唠嗷!”
“老汉儿,我给他们说还是你说?”
谢老头儿横了她一眼,先点燃了旱烟,“吧嗒”着抽了一口,问:“去瞅瞅钢镚儿睡了没。”
“天儿一黑就搁房里睡了,半晌没动静儿呢!”谢大姐说。
“那去瞅瞅大门锁上没。”
大姐把手心的瓜子拍放桌上,白了老爷子一眼:“不给听呗,扯那憋犊子。”
见人出去了,老爷子这才开口:“这都是三百年前老掉牙的事儿了,约摸着是南景端和年的样子,这白岭啊古时候叫什么河阳城来着,据说那会儿发生了件怪事儿。”
“什么怪事?”毕有方抓了一把瓜子,聚精会神地盯着老头儿,显然来了兴趣。
“你别打岔!”姜韫斥了毕有方,转而看向谢老头儿,“您继续说!”
“三百年前,不知出了什么事,当时的皇帝突然下令封了河阳城,这外面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渐渐地,都忘了南景还有这么座城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河阳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谢老头歪着嘴又抽了一嘴旱烟,烟草的香气迷迷瞪瞪的,把人脸圈在里头,他那双混沌的眼珠里似乎弥漫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二十几万的人啊,全都没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被老爷子的情绪感染,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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