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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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迂回（第2页）

“喔！好烫！”

陈漾濨赶紧将手上的红薯撇到桌上。

陈书雯看着女儿笨手笨脚的样子，拿起红薯在左右手来回抛几下，然后才扒开红薯皮，露出里面鲜黄的果实，冒着热气，递给陈漾濨。

“连个红薯都剥不好，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上班的。”陈书雯对着女儿吐槽道。

陈漾濨一边将红薯塞进嘴里一边反驳：“我是用嘴上班，又不是用手。”

女人和小孩围在火炉边其乐融融，酒桌上亲戚们喝得酩酊大醉，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即使大家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可电视里依然播放着没有人看的春晚。

熟悉的银幕演员在舞台上唱着陌生的旋律，小品里早就不是小时候的那些人。李之沂将柑橘上的橘络撕扯干净，囫囵个地塞进嘴里。

薯条爬上他的大腿，往前蹭了蹭他的手。许是分别太久，这只猫展现出了少有的粘人。

“也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李之沂自嘲道，顺手摸了摸它的头，沾上下来一手的毛。

眼看着快要到十二点，李之沂掏出手机给邱媛打了个视频电话。

“妈，您快睡了吗？”

“还没呢，今晚不是要守岁嘛，哪能睡这么早。”

“您今年是在宜城过年吗，怎么没去张叔叔家？”

李之沂看着邱媛身后的背景，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哎呀，你张叔叔说我们两个都老了，也懒得走动了，反正家里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今年就先不去了。”邱媛解释道，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针织毛衣，和李之沂身上的是同款不同色，是李之沂特意买给她的新年礼物，为了挑选到一件母子俩都适合穿的，他还跑了不少的大牌专柜亲自挑选，最终还是陈漾濨选中了这款。

邱媛生得白净又明艳，李之沂的基因彩票大多都是遗传妈妈的，原本这样鲜艳的红色应该极衬她的肤色，可如今在李之沂的pad屏幕里她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地疲态。

“噢。”李之沂想问却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母亲从来都不愿自己过多询问她的家务事。

他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那您注意休息，您都瘦了。”

“你也是，新年快乐。我待会给你发个大红包你记得收啊。”

“我都多大了还收您的红包，要发也应该是我给您发。”

“孩子再大也是孩子，更何况你小时候我都没给你送过什么……”视频中女人的声音越发哽咽，止不住地哭。

李之沂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看着自己母亲泪眼婆娑，将脸扭到屏幕之外擦拭眼泪。

“妈，你是不是受欺负了？”李之沂试探地问道。

“没有没有，谁会欺负我呀，你放心吧。”邱媛擦干眼泪，赶紧摆手否认。

她哽咽着，才慢慢开口吐露道：“我就是……就是想你妹妹了……”

“她要是还活着，现在肯定也是个大姑娘了，说不定长得跟你一样好看……”

“大过年的，您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李之沂又试图劝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怔怔地盯着电视的一角发呆，却突然感觉手被什么东西舔舐着。

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薯条正在舔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