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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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锈骨的婴啼（第1页）

林箴在把婴儿带回家的第三天，他就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这很不对劲。

人类婴儿是不可能在七十二小时内完成肌肉的发育、神经协调和语言系统的构建。

但，＂周幕＂却可以——当他用那双琥珀与机械交织的眼睛盯着林箴，清晰地喊出＂哥哥＂时，林箴的机械义眼自动启动了威胁分析程序。

生长速度：异常。

语言能力：异常。

瞳孔收缩频率：与成年机械改造体87%吻合。

更诡异的是出现在第四天清晨，林箴在厨房发现了他用奶粉罐的金属片拼出了一幅微缩城市模型——正是齿轮裂隙周围的建筑布局，就连…漂浮残骸的轨迹都分毫不差。

＂这是......什么？＂林箴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婴儿齐平，手指擦过锋利的金属边缘。

婴儿歪着头，突然吐出两个词：＂羽翼......需要织线......＂

第五天，婴儿已经可以开始画画。

没有蜡笔，他就用指甲在墙上刻。

林箴眼睁睁看着那些稚嫩的划痕自动加深，形成精密到恐怖的机械图纸——齿轮的咬合角度、神经导管的布线、量子心脏的冷却系统......有些结构就连林箴的军用级义眼都无法解析出来，而这个看似还是一个小婴儿的娃娃居然就这么画出来了。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图纸上藏在角落的签名：

W-000

这，和当时脖颈金属牌上的编号一致。

林箴试图擦掉这些图案，却发现刻痕深处渗出荧光蓝的液体，像极了前文明时代的高级冷却剂。

当晚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某个巨大的实验室里，亲手将相同的液体注入一个银发少女的脊椎。

醒来时，婴儿正趴在他胸口，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哥哥坏......擦掉......门......＂

第七天的暴雨夜，一只机械鸟穿透窗户。

那是一只由锈蚀齿轮构成的飞禽，左翼残缺，右爪抓着一片崭新的黄铜齿轮。

它在屋内盘旋着转了三圈后，就将齿轮丢在婴儿面前。

咔嗒。

齿轮自动旋转起来，表面浮现出全息的投影：某个时空的周幕被钉在一座齿轮王座上，十二根数据链穿透了他的身体，看起来是格外的凄惨

婴儿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不是普通婴孩的啼哭，而是像是某种高频机械的共振——客厅的玻璃器皿接连爆裂，林箴的义眼被迫进入保护模式。

当他再度恢复视觉时，他看到了这辈子，不，就连下辈子都永生难忘的画面：

婴儿的皮肤下浮现出齿轮状血管，后颈处的条形码早已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裂开，伸出一条半透明状的神经索，如饥似渴地缠绕住那片黄铜齿轮。

齿轮被吞噬的瞬间，婴儿缓缓吐出完整的句子：

＂他们在......用我的羽翼......缝合错误......＂

机械鸟突然自燃，灰烬中掉出一枚微型芯片。

林箴捡起芯片的刹那，七百二十道早已遗忘的齿轮刻痕在他手臂上重新灼烧起来——

芯片里只存储了一个坐标：

2007.07.151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