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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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奔向时间的闭环（第2页）

林箴在强光中缓慢坠落，手中紧握着半片蓝羽耳环的残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条鸟正在啄食他新长出的机械指骨，而手机显示的时间停在了周幕金属化前的十分钟。

实验室废墟深处，一座崭新的铜门正从周幕的金属残骸中破土而出，门扉上镌刻着林箴与周幕的基因螺旋图谱。

他的血滴落在门环上，发条鸟突然发出周幕特有的机械笑声，振翅飞向正在逆流的青铜暴雨。

青铜暴雨在倒流回云层时彻底凝固了钟表零件，林箴踩着齿轮冰雹冲向新生的铜门。

每踏出一步，新生的机械指骨就与地底铜门共振出刺骨的剧痛。

手机计时器显示还有7分32秒，发条鸟在他肩头啄食着他皮肤下透出的蓝羽灰烬——那些燃烧后的量子颗粒正在血管里重组导航坐标。

铜门表面浮现出他和周幕的基因链浮雕，此刻正被液态金属快速覆盖。

林箴将手掌按在门扉上，胎记突然化作一把钥匙刺入锁孔。

门缝中溢出的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周幕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十五分钟前的自己正抱着高烧的男孩冲进电梯。

＂这就是代价。＂发条鸟突然开口说话，喙部滴落的金属液在半空凝结成周幕的虚影，＂每个时间织匠都要亲自见证轮回的诞生。＂

林箴的机械指骨突然插进自己太阳穴，扯出闪着蓝光的记忆神经束。

当他把神经束接入铜门锁孔时，整座城市的静止人类突然同步转头望来。

他们的瞳孔变成微型放映机，在夜空中投射出林箴从未见过的场景——

周幕的金属残骸正在门内重组，少年的机械脊椎裂变成发光的门轴，齿轮咬合声里夹杂着人类声带的呜咽：

＂快...斩断...＂

实验室突然从地底破土而出，倒悬着罩在铜门的上方。

林箴看见十秒前的自己正在二楼砸碎观察窗，那个林箴抛出的镇定剂针管此刻就插在他后颈。

时间开始分叉，两个林箴隔着量子化的玻璃遥遥对视着，发条鸟同时存在于两人的肩头。

＂你才是最初的裂隙！＂金属化的周幕突然从门轴里探出半具身体，他的左眼已经退化成摆轮零件，＂快用织针刺穿...＂

话音未落，林箴新生的金属肋骨突然刺破胸腔，自动组装成刑架形状将周幕残躯禁锢。

发条鸟的尾羽暴涨成光缆插入他的枕骨，海量数据流让林箴的虹膜浮现门锁转动的幻影——原来二十年前被放进孤儿院时，他心脏里就埋着半枚时之眼，而周幕正是当年那个在铜门前崩溃的时间织匠。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城市里所有铜门同时鸣响。

林箴的机械骨骼不受控地舞动起来，在铜门表面刻下了一串新的基因密码。

周幕最后的人类眼球在金属眼眶中爆裂，飞溅出的液态记忆里，林箴看见了女人形态的周慕白正抱着发条鸟胚胎轻声哼唱着那首歌谣：

＂齿轮缝补裂缝，羽翼吞噬羽翼，织匠终成门扉...＂

新生的铜门轰然闭合，将林箴的惨叫封存在时空夹层中。

而在三百公里高的平流层，由蓝羽灰烬组成的导航系统正在重组，那些闪耀的颗粒排列成发条鸟的轮廓，鸟喙指向下一座正在孕育铜门的孤儿院。

实验室废墟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新的信息——来自十年后的周幕，附件是林箴戴着单片眼镜调试铜门核心的照片。

雨滴开始逆着重力升向夜空，在云层里结晶成更大的时之眼，而地底深处传来新生儿的啼哭，那哭声夹杂着发条转动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