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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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记忆赌徒(第2页)

齐阳不假思索地跳入竖井。下落过程中,无数记忆碎片如刀刃般划过——林芮的笑,张默的信任,第七夜的恐惧...最私密的回忆被强行翻出,在意识表层燃烧。

井底是个圆形石室。中央石柱上放着第三个金属盒,比前两个更大,表面布满血管状凸起。当齐阳触碰它时,盒子突然睁开一只眼睛——鲜活的、布满血丝的人眼。

"见证者。"眼球转动着看向齐阳,"你提前了时间表。"

齐阳的黑血自动在掌心汇聚成刃:"把盒子给我。"

"可以。"眼球看向齐阳身后,"但她得留下。"

齐阳回头,看见林芮不知何时也下来了,而张默没有跟来。

"林芮?你怎么——"

"不是林芮。"眼球咯咯笑,"是她体内的小客人。"

林芮的身体突然僵直,周小芸的声音完全接管:"老赌鬼骗了你们。上面那个是陷阱。真的盒子...在这里。"她指向石室角落,那里有个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格。

眼球暴怒地凸起:"叛徒!你忘了是谁撕碎了你?!"

趁着两者对峙,齐阳冲向暗格。就在他碰到真正盒子的瞬间,整个石室开始崩塌。眼球盒子发出刺耳尖叫,声波将齐阳掀飞。林芮——或者说周小芸控制下的林芮——扑向眼球,双手插入那只可怖的眼睛。

"快走!"她回头对齐阳喊,声音忽而是林芮,忽而是周小芸,"带盒子去找张默!他的烙印正在被会长控制!"

齐阳犹豫了一秒,然后带着真盒子攀上突然出现的藤梯。爬到一半时,下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股热浪将他推出井口,重重摔在石厅地面。

眼前的场景让他血液凝固——张默跪在地上,用匕首抵着自己左臂烙印,而老人正被五个穿黑西装的清道夫按在地上割喉。

"齐阳..."张默满脸冷汗,"我控制不了太久...必须切断它..."

一个清道夫发现齐阳,立刻扑来。齐阳下意识挥出黑血,却发现血液离体后竟在空中凝固,形成无数细针将清道夫钉在墙上。黑血的新能力让他自己都震惊。

"盒子...拿到了?"张默艰难地问。

齐阳点头,同时听到井下传来脚步声。林芮爬了上来,衣服破碎但无明显伤痕。她的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机械感,周小芸似乎又沉睡了。

"走。"她简明扼要地说,"山腹要塌了。"

三人冲向出口。身后,老人最后的狂笑在石厅回荡:"你们以为赢了?那东西早就醒了!它只是在等...等最甜美的祭品..."

下山途中,张默的烙印再次剧痛。这次传来的不是会长声音,而是一个更古老、更冰冷的意识:

"找到...第七个...容器..."

林芮突然停下,指向远处树梢——赵世凯站在那里,西装笔挺,但右眼变成了和盒子里一模一样的全视之眼。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月全食前。"

回到越野车,齐阳检查第三个盒子。与前两个不同,这个盒子表面没有倒三角符号,而是刻着一句拉丁文:

"Quodsuperiusestsicutquodinferius"

"上行如下,下如上行。"张默翻译道,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句话..."

他的烙印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威廉教授年轻时站在某个洞穴里,读着同样的铭文。影像中的教授说:"根本没有什么净世会...只有一群妄图打开门的疯子..."

影像消失前,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教授背后浮现,形状像是...一个由无数人脸组成的巨大婴儿。

林芮突然用两种声音同时说:

"它饿了。"(林芮的声音)

"七年只是开胃菜。"(周小芸的声音)

齐阳发动车子,黑血在体内静静流淌。三个盒子已找到,但谜团却更深了。后视镜里,白雾山的轮廓渐渐模糊,但那只全视之眼的影像仍在视网膜上灼烧。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车子拐弯的瞬间,赵世凯的西装背后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正在成形的第二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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