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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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暴前夜（第2页）

交易完成，加密通讯频道被永久性销毁。

凯盯着已经彻底黑掉的通讯器屏幕，心里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

他很清楚像“老鼠”那样的人根本靠不住，这只是权宜之计，但他别无选择。

这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为莉莎做的事情了。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另一边，艾莉亚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她一丝不苟地仔细检查着自己携带的每一件装备：

几枚看起来很小巧、但威力不俗的特种EMP手雷，能够在关键时刻制造局部的电磁混乱，瘫痪电子设备。

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便携式数据接口破解器，希望能应付一些安全等级不高的物理接口或者临时获取低权限数据。

两件如同普通灰色布料、可以折叠起来的“拟态斗篷”，启动后能够在短时间内模拟周围环境的光学特征，达到一定程度的视觉隐身效果，但能量消耗巨大，而且无法完全屏蔽热成像和更高级别的传感器。

还有几支颜色各异的自动注射器，里面分别装着强效止痛剂、速效凝血剂、以及能够暂时提升神经反应速度和身体机能的……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将其中一支颜色与其他几支明显不同的注射器放回了医疗包的夹层里，只拿出了看起来像是应急医疗凝胶和一些高浓缩营养液的几支。

凯则整理着自己那堆看起来有些寒酸的“家当”：一套能够应付大多数老旧型号物理锁的万能开锁工具；几枚用化肥和常见化学品混合自制的、效果还算不错的烟雾弹；一把藏在靴筒里的高频震动匕首，还有一把更小、更隐蔽的藏在袖子里的备用刀具。

他再次尝试用意念去连接自己的脑机接口“蜂鸟”。

依旧是一片死寂。

毫无反应。

只有意识最深处，那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紫色幽光，似乎……真的比之前稍微明亮了那么一丝丝？

还是仅仅是他的错觉？

凯无法确定。

这个“样本”就像一个沉默的、无法预测的变量，既有可能是他绝境中救命的稻草，也可能是随时会将他彻底吞噬的定时炸弹。

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期待它的表现。

时间差不多了。

距离他们手中那个临时密钥失效，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小时。

行动刻不容缓。

两人最后互相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装备和伪装情况，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沉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废弃维修站台，再次进入了城市地下那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散发着浓重霉味的废弃管网系统。

凭借着凯那如同老鼠般精准的记忆和艾莉亚提供的详细地图指引，他们七弯八拐，最终来到了一个被茂密的、发生变异的藤蔓和堆积如山的城市垃圾所几乎完全掩盖的、极其不起眼的维护通道入口前。

入口处的厚重合金闸门早已锈迹斑斑，但依然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一阵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某种腐败气息的阴风从门缝里吹了出来，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吸。

这里，就是通往风暴中心的起点。

凯和艾莉亚并肩站在入口前，最后对视了一眼。

在彼此的眼中，他们看不到恐惧和犹豫，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燃烧着的、名为“决绝”的火焰。

艾莉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如同高档化妆镜般的圆形装置，将其轻轻贴在了闸门旁边那个同样锈蚀严重的电子认证面板上。

装置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其光滑的屏幕上快速滚动着复杂的破解代码。

几秒钟后，认证面板上原本一直亮着的红色警示灯，无声地变成了代表“认证通过”的绿色。

紧接着，凯上前一步，从工具包里拿出几件造型奇特的金属工具，动作熟练地插进了已经锈死多年的物理锁芯之中，手指快速而稳定地拨动着。

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厚重无比的合金闸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更深沉的黑暗，以及无法预知的危险，就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潜入行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