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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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祸起萧墙 危机再临（第1页）

金铃銮驾碾过星象台的碎瓦时，晏无戈数着萧烬的咳嗽声。

年轻帝王蜷在貂绒软垫里把玩铜匙，药香从鎏金袖炉里漫出来，缠住她袖口的血腥气。

＂陛下昨日摔的琉璃盏，＂她蘸着茶汤在案几写字，＂是第七盏了。＂

萧烬突然握住她沾血的手腕，指尖抵住脉搏轻笑：＂爱妃怎不问问那盘杏仁酥？＂他尾指勾开食盒暗格，十二块糕点竟嵌着十二州密报印章，＂王崇在青州屯的私兵，可比朕的棋子吵嚷多了。＂

晏无戈倏然抽回手，袖中星图堪堪扫落半卷密函。

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王崇与影阁往来的暗码，每处朱砂批注都画着二十八宿的方位——正是昨夜被萧烬修改过的阵图。

＂东南角轸宿移位，＂萧烬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血渍在白梅香里洇成诡谲的星云，＂明日辰时三刻，宰相府的靛色狼烟该换作赤焰了。＂

轿辇猛地颠簸，晏无戈的银簪擦过萧烬颈侧。

暗卫惊呼声里，她借势扑进帝王怀中，指尖已挑开他腰封暗袋——半枚虎符正压在星象台铜匙上，温得发烫。

＂陛下当心。＂她仰头时眼尾染着新蘸的朱砂，像抹未干的血痕。

萧烬苍白的唇擦过她耳畔：＂爱妃的易容膏，沾到朕的锁骨了。＂他说话时喉结震动，惊醒了蛰伏在晏无戈袖中的机关蝶，蓝翅磷粉簌簌落在虎符纹路间，拼出半阙反诗。

戌时的更鼓撞碎在宫墙上，苏公公提着琉璃灯迎驾，灯影里竟藏着三根银针。

晏无戈佯装绊倒，裙摆扫过灯罩的瞬间，针尖已没入她藏在臂钏里的磁石。

＂冷宫的梅花开了。＂老太监颤巍巍递来暖炉，炉灰里半截金钗闪着冷光——正是刘贵妃被打入冷宫那日戴的九鸾衔珠簪。

萧烬忽然将暖炉掷向回廊，炭火在雪地里烧出蜿蜒蛇形：＂苏伴伴的记性愈发差了，朕最厌蛇影木的味道。＂他说话时袖中香囊微动，晏无戈嗅到解药正混着血腥气渗入呼吸。

途经梅林时，暗器破空声惊落满枝积雪。

晏无戈旋身用宫绦卷住淬毒袖箭，鹅黄流苏霎时枯成灰白。

萧烬倚着朱漆廊柱咳嗽，指间却弹出颗杏仁酥，正巧砸中梅树上偷窥的小太监。

＂拿去喂锦鲤。＂帝王懒洋洋踢翻食盒，二十尾金红鲤鱼突然翻着肚皮浮上水面，每片鱼鳞都刻着影阁的火焰纹。

晏无戈蹲在池边佯装啜泣，袖中机关蝶已采尽鱼腹毒粉。

当她借着拭泪的动作吞下解药时，发现萧烬正用染血的帕子折纸船——那分明是王崇书房失窃的密函叠成的。

亥时的梆子声里，疾风撞开雕花窗。

晏无戈掷出银簪击落信鸽，鸟喙里滚出的蜡丸却被萧烬抢先捏碎。

信纸浸过星象台的观星液，遇血显出挑衅的朱字：＂子时三刻，取容器首级。＂

＂阁主倒是心急。＂萧烬笑着将信纸浸入药盏，墨迹竟重组为冷宫地图，＂可惜这招移星换斗，朕十岁就玩腻了。＂

晏无戈正要伸手，忽被他拽进沉香帐中。

十二重纱幔层层垂落，帝王冰凉的手指划过她后颈，在命门穴轻轻一按：＂爱妃猜猜，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在等朕毒发？＂

她屏息聆听，檐角冰棱融化的滴答声里，混杂着七种不同的呼吸频率。

最刺耳那道带着刘贵妃惯用的玫瑰脂香，此刻正黏在寝殿的蟠龙柱后。

萧烬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青铜鹤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