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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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真相微露 惊涛暗涌（第1页）

山风掠过凌虚子枯白的鬓发，将浑天仪表面的星轨纹路吹得明明灭灭。

晏无戈蜷在萧烬怀里，睫毛上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成淡金色雾气，在她眼尾氤氲出类似星图的斑纹。

＂永宁三年的雨夜，影阁接生的不只是皇子。＂凌虚子突然用指甲刮过浑天仪某处凹槽，金属摩擦声里突然迸出婴儿啼哭的幻听，＂还有位裹着晦夜玄铁襁褓的女婴。＂

萧烬手腕一颤，掌中残留的冰晶簌簌落在晏无戈颈侧。

那些金色脉纹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游向心口，最终在锁骨交汇成晦夜图腾——与他后颈印记如出一辙的鎏金纹路。

＂前辈是说......＂晏无戈撑起身时，袖中滑落的银丝软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凌虚子道袍翻飞间，半枚铜钱精准嵌入她剑柄暗槽，残缺的晦夜暗纹竟与剑身咒文严丝合缝。

山崖下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影煞攀着崖壁的机械臂泛着诡异的幽蓝，断裂的肋骨间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虚影：＂阁主有令，子时前......＂他喉咙里突然喷出带着铁锈味的黑雾，眼珠机械地转向晏无戈，＂或者用晦夜少主的头颅换三日宽限。＂

萧烬指尖擦过晏无戈正在消退的金纹，突然低笑出声。

他拾起凌虚子抛来的玉瓶，将残余药液倒在掌心。

月光下凝成冰珠的液体，竟与晏无戈咳出的冰晶颗粒呈现镜像对称的星轨。

＂原来醉仙酿要配着孔雀胆喝。＂他碾碎冰珠，任幽蓝毒雾缠绕指尖，＂当年国师在祭坛暴毙时，指甲缝里也有这种霜花。＂话音未落，三道银光已钉入影煞的机械关节，淬毒的孔雀胆顺着齿轮缝隙滋滋作响。

凌虚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攥住腰间酒葫芦。

葫芦底部的星图正在疯狂旋转，与晏无戈心口尚未褪尽的金纹产生共鸣：＂双生子本该相杀，但你们......＂他浑浊的瞳孔映出崖边飘落的竹叶，每片叶子背面都闪烁着影阁独有的朱砂密文。

晏无戈的软剑突然缠住萧烬手腕，剑锋挑开他衣领的刹那，两人后颈的金色脉纹同时绽放光芒。

她沾血的指尖按在萧烬跳动的脉门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傀儡戏的丝线，原来早就缠在我们脐带上。＂

影煞的机械臂突然炸开漫天齿轮，每个零件都刻着晦夜暗纹。

萧烬揽着晏无戈旋身避开飞溅的毒针，大氅扫过的地面竟浮现出与浑天仪相同的星轨。

凌虚子道袍上的八卦图无风自动，将坠落的毒针尽数吸进阴阳鱼眼。

＂告诉阁主，他养的小白鼠......＂萧烬扯断颈间玉坠，碾碎的粉末随风飘向影煞裸露的机械心脏，＂学会反噬了。＂玉粉接触金属的瞬间，影煞胸腔里传来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那具由影阁秘术锻造的躯体竟像遇到烈火的雪人般开始融化。

晏无戈突然按住心口闷哼一声，尚未痊愈的金纹在她皮肤下游走出疼痛的轨迹。

萧烬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在瞥见她袖口滑落的半块虎符时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昨夜被他亲手锁进九龙匣的兵符。

山雾不知何时染上了铁锈味，凌虚子的酒葫芦突然倒映出漫天血刃。

老者佝偻的背影映在浑天仪表面，竟幻化成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晦夜左使模样。

他靴边的铜钱终于停止滚动，残缺的纹路指向北方星空某处凶星。

＂要变天了。＂凌虚子将酒液泼向空中，坠落的每一滴都化作燃烧的星子，＂当双生子看见彼此脐带的结，便是......＂余音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劈碎，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影煞残骸里不断闪现的晦夜图腾。

萧烬的掌心覆上晏无戈后颈，两人交叠的脉纹在雨幕中织成金色罗网。

他沾着雨水在她掌心画了个残缺的星图，唇角笑意比淬毒的银簪更冷：＂该去问问那位阁主，究竟是谁在谁的血脉里种了蛊。＂

崖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隐约有青铜马车碾过星轨的轰鸣。

晏无戈反手握住萧烬作画的手指，将他刻意画错的那笔星纹补全。

交错的血痕顺着雨水渗入泥土，竟催生出大片带着金属光泽的墨竹，每片竹叶背面都浮现出影阁密文的倒影。

崖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萧烬的玄色大氅在雨中猎猎作响。

他指尖残留的冰晶突然迸出幽蓝火焰，将影煞融化的机械残骸烧成琉璃状的星屑。

＂小心他的脊骨！＂晏无戈突然扯住萧烬的腰带向后急掠。

影煞胸腔里窜出的青铜锁链擦着萧烬咽喉飞过，链条上密密麻麻的倒刺竟是缩小版的晦夜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