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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被晏无戈映在墙上的影子捕捉,她故意踢翻一盏落地宫灯。
"陛下可听过'九鼎烹鲜'?"晏无戈用匕首挑起卷帛书,上面画着正在分食龙脉的九只青铜兽,"影阁每二十年就要给容器换血,这些仪器..."她突然噤声,因为萧烬正用沾着银粉的手指,在铜鼎上勾勒出与她锁骨伤疤完全吻合的图案。
苏瑶突然指着穹顶惊呼。
那里悬着三百六十面铜镜,每面都映出他们变形的倒影。
更诡异的是,所有铜镜的聚焦点都落在一卷泛黄的《推背图》上——第五十二象赫然画着双龙夺珠,其中一条龙的鳞片纹路与萧烬的龙袍别无二致。
晏无戈的披帛无风自动。
当她看清预言旁的小篆批注,突然明白为何晦夜要她取得萧烬心头血——那行"日月当空曌,山河镜中摇"的字迹,分明是母亲临终前用血写在囚衣上的绝笔。
萧烬却俯身拾起半截烧焦的犀角簪。
这是南诏国巫女才用的占卜器,而三年前南诏灭国那夜,他曾在影阁密使发间见过同样的物件。
当他转动簪尾时,暗格里掉出张泛黄纸笺,上面画着晏无戈易容成哑公主入宫那日的妆奁图。
密室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轻响,却不是来自他们触碰的任何机关。
晏无戈猛地转身,看到自己映在铜镜里的倒影居然在笑——可她的本体分明抿着唇。
萧烬手中的青铜灯盏开始明灭不定,那些银粉痕迹不知何时组成了卦象中的"坎"字。
当最后一面铜镜突然映出窗外弦月时,三人同时发现那卷《推背图》的轴杆竟是温热的——就像刚刚还有人握在手中。
晏无戈的匕首突然自动转向西北方位,这是晦夜兵器感应到杀气的本能反应,然而那里除了漂浮的尘埃,空无一物。
铜镜中的弦月倒影突然泛起涟漪。
晏无戈手腕轻抖,匕首尖凝聚的磷光粉尚未弹出,西北角的青铜兽首突然喷出浓雾。
腥甜雾气里伸出一只缠着金蚕丝的手,精准钳住《推背图》的轴杆。
"小心!"苏瑶的银针擦着萧烬鬓角飞过,却在触及黑袍的瞬间被震成齑粉。
来人兜帽滑落的刹那,三百六十面铜镜同时映出他左脸狰狞的青铜面具——那上面錾刻的饕餮纹,与影阁地牢刑具如出一辙。
萧烬广袖翻卷,七枚淬毒铜钱在空中布成北斗阵。
毒香撞上黑袍人周身流转的气劲,竟在半空凝成诡异的紫红色冰凌。"容器终究是容器。"黑袍人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的嘶哑,袖中突然甩出九连环金锁,"连自己都是《天工开物图》的残次品,也配窥探天机?"
晏无戈的披帛绞住金锁刹那,虎口突然传来灼痛。
那些金环竟在月光下渗出猩红液体,将她特制的冰蚕丝腐蚀出缕缕青烟。
苏瑶见状要掷出药囊,却被黑袍人袖中迸发的罡风逼得撞上铜鼎,后腰玉佩在鼎身磕出清脆的"商"音。
"三年前南诏巫女占星台..."萧烬突然旋身踢翻两盏青铜灯,借着爆燃的火光欺近黑袍人,"你躲在屏风后调整过浑天仪角度。"他玉扳指里弹出的金丝缠住对方腕骨,触感却不是血肉之躯——那皮下分明是精铁打造的关节。
黑袍人面具后的瞳孔倏地收缩。
萧烬趁机扯开他前襟,露出锁骨处青黑色的"癸亥"烙印。
这个发现让晏无戈呼吸骤停——晦夜刑堂里挂着七幅叛徒画像,第三幅被剜去面容的人犯就有同样印记。
"你以为吞噬三任帝王记忆就是人了?"黑袍人突然用指甲划破自己咽喉,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泛着松香味的机簧零件。
穹顶铜镜随着他的话语开始错位,将萧烬的身影割裂成扭曲的碎片,"每次换血后抱着玉枕哭泣的残次品,阁主本想用你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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