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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烽火襄阳（第2页）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守军吹响警哨的刹那，齐风撞进了运尸体的板车。腐臭的尸堆里，他摸到个尚未断气的伤兵，那人腰牌上写着＂襄阳赴援水师第三营＂。

＂我们...根本不是去支援...＂伤兵吐着血沫，＂贾相爷要放蒙古人过江...用霹雳炮轰开襄阳城门...＂

黄天荡的地窟入口藏在芦苇丛中的古墓里。

齐风跟着金线地图找到这里时，墓道里堆满了七窍流血的工匠尸体。越往深处走，空气里的硫磺味越重，最后竟混杂着某种肉类烤焦的香气。

主墓室被改造成了兵工厂，三十门霹雳炮围成圆圈，炮口全部朝向中央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不是火药，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每冒出一个气泡，就有张扭曲的人脸浮现。

＂你来得正好。＂

贾似道的声音从鼎后传来。这位权相此刻穿着摩尼教祭司的白袍，手中法杖顶端嵌着半颗龙眼。更诡异的是，他左半边身体已经金属化，皮肤下可见游动的金线。

＂当年岳武穆用《天王破阵图》镇压明尊，今天我要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解开封印。＂法杖敲击鼎沿，鼎中金液突然掀起巨浪，＂至于你...就是最后的祭品！＂

霹雳炮同时亮起火光时，齐风右臂的七道爪痕全部崩裂。钻出的金线不是射向贾似道，而是刺入自己的心脏——这是《天王破阵图》最后一页记载的禁术：以身为祭，请岳王临凡。

剧痛让视线模糊的瞬间，齐风看见所有金液都向自己涌来。那些在鼎中哀嚎的亡魂，此刻都化作银甲骑兵的虚影。为首的将军摘下兜鍪，露出的赫然是岳武穆的面容。

＂还我河山——＂

三百道声音同时在胸腔轰鸣。齐风举起断枪，枪尖所指处，三十门霹雳炮调转方向，炮身上的火焰纹全部变成＂尽忠报国＂。

贾似道金属化的半边脸开始龟裂。他疯狂敲打法杖，从鼎中唤出三条金龙虚影，却被突然射入地窟的阳光钉在原地。

＂腊月初八...＂齐风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类，＂该还债了。＂

断枪刺入青铜鼎的刹那，整个黄天荡地动山摇。

当襄阳城的烽火照亮长江时，齐风正漂浮在江心的漩涡中。

右臂的刺青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游走的金色脉络。江底沉着贾似道的半截法杖，杖身缠绕的水草间，有张被泡烂的枢密院调兵手令：

＂放蒙古军过江，屠襄阳以儆效尤。＂

齐风握着手令浮出水面时，看见北岸的蒙古骑兵正在登船。更远的江面上，三百艘插着贾字旗的艨艟战舰，正降下宋军旗帜，升起代表摩尼教的火焰旗。

第一支火箭射向襄阳城头时，齐风潜入了最近的战舰底舱。货舱里堆满贴着符咒的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瞳孔发金的孩子。

最小的那个女孩抬起头，嘴角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龙战于野...＂

齐风一拳打碎铁笼时，整艘战舰的火焰旗无风自燃。火光照亮了他新生的金色瞳孔，也照亮了长江上正在调转方向的三百门船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