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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伤心事（第2页）

刘卓轩似有觉察却不能确定，更何况这种事情岂能当面揭穿，也在一旁用玩笑的口吻圆场道：“你们两个就不要打情骂俏了，要不然我就该回避了。”

这种方式的玩笑，看似怀疑两个人的关系，实则是在为两个人开脱。

三个人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刘卓轩肯能是刚才看出了两个人非同一般的关系，便借机提前离开了，算是给两个人留下了一段单独相处的机会。

“最近怎么样，信访局的工作清闲吧？”付慧娟的话里带着几分埋怨。

赵陵川嗤笑一声道：“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还不很清楚。我估计，这个信访局副局长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一个过度。”

付慧娟皱起眉头问道：“你还要升？”

赵陵川不由笑了出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你觉得可能吗。我是说，这个信访局副局长，我恐怕也干不长久。下一步等着我的大概率是两条路，第一把我调任诸如地震局、档案局、科协等单位，第二把我随便发配到哪个单位给个党组成员的位置。”

说到这里，赵陵川思索片刻接着道：“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而言，其实是件好事。第一，我不像你一样是个官迷，没有什么官瘾；第二，不当官，就意味着不会出事，安安稳稳领几十年工资，然后退休，老了就在大街上遛狗，跟一帮老头下棋、侃大山，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难道不也是一种幸运吗。”

“呸！”

赵陵川话音落地，付慧娟就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说这种话，你也不羞。你今年才多大，三十不到，媳妇还没有娶上，就想退休生活，真亏你想得出来。”

赵陵川做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道：“娶什么媳妇，谁愿意嫁给我呢？我看孤老终生未必是什么坏事。你倒是结婚生子了，可结果……”

话说了一半，赵陵川还是打住了，不好意思笑笑道：“对不起，我不该揭你的伤疤。”又转言道：“不过，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婚姻就是个累赘。”

付慧娟一下子默然了。她大概又想起了自己不幸的婚姻。结婚第三年，也就是儿子刚刚出生那一年，他便开始跟丈夫闹了起来。原因其实很简单，丈夫染上了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嗜好，果聊。

最让付慧娟难以接受的是，丈夫竟在果聊完之后，在手机上、电脑上存放了大量果聊对象的果照和视频。

当有一天，她发现那些照片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崩塌了。这种介于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之间的擦边行为，让她恶心的三天吃不下一口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心理变态的男人。

当她把所有的证据摆在丈夫面前的时候，得到的不是道歉，更不是悔过，而是恼羞成怒的丈夫一记又记的耳光落在她已经麻木的脸上，是丈夫毫无廉耻地说她这是在侵犯他的隐私。

她彻底绝望了，在孩子刚满一岁的那一天，她甚至想用结束生命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在长达两年之久的痛苦纠结中，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用有限的生命攫取无限的权力，以此摆脱婚姻带给她的痛苦。

从此以后，丈夫在她的概念中，只是一个名词，一个代号，一个毫无意义，甚至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摆设。

随后很快，丈夫就把果聊带进了现实，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但对她来说已经不会造成任何冲击。不管丈夫带回来的是下属、朋友，甚至是失足女，她都毫不在意。她甚至会在碰见丈夫跟别的女人在家后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彻底死了。

不过，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人永远无法逃脱婚姻的摆布。就像大多数女人一样，在她坚强的背后，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依然是无法超越的卑贱。

在跟赵陵川相处的那段日子，虽说每次都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但赵陵川总能隐隐感到，她心中明显的阴影。赵陵川曾经问她，为什么每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流眼泪。她的回答是那么的牵强而又苍白。其实，那时候赵陵川就已经看穿了她复杂的内心深藏隐藏的卑劣。因为身体的满足根本无法弥补她内心早已扭曲的空洞。

果然不出所料，赵陵川在信访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待了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组织部新的任命就下来了，这一次的职位是档案局党组成员，连职位都给拿掉了。

李永明找赵陵川谈话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去了好好干！

在那个连班都不用天天去上的单位，又能干什么呢？难道整天对着一架一架没用的档案发呆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一刻，赵陵川甚至有些开始相信命运了。自己当初就是在组织部档案室亲眼目睹了马敬业和张月华的好事，又威逼利诱马敬业为自己谋取了一个副乡长的职位，现在竟又落在了档案两个字上。好像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不同的是，此刻的张月华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化成了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