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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馄饨西施（第3页）

说话的工夫，一帮人又打砸了两桌桌椅。客人吓得四散逃窜，霍斯景却屹然不动。

这群人虽然蛮横，可还是有眼力见的。跟着赌场老板混，该有的世面还是要有，比如看人下菜碟。霍斯景和沈卿岁的穿着一看就是上流人，从头到脚看着比自家老板到我还将就，他们不好造次，客客气气请霍斯景和沈卿岁离开。

“大人，这是我们老板和这女人的事，您先回避一下，脏了您的眼就没必要了，您说是吧。”

“我倒不知道，京城里有人这么横行霸道，当着街就敢寻滋挑事、强抢民女了？”

霍斯景摆摆衣袖，面上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不怒自威，让方才嚣张不已的混混们登时被震住。

这回沈卿岁在后面看着，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霍斯景威武霸气。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人，您这样好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再怎么打量，混混头头也不觉得霍斯景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依然好声好气劝告着，实在不行，大不了先撤。

霍斯景睨了眼他们，又看了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馄饨西施，还是决定插手此事。

“我路过此地，见不得仗势欺人的事，你们在我这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卖我个面子先回去，你们老板若是有本事尽管来找我，到时我和他谈。”

完不成任务，这帮人回去铁定挨骂。但霍斯景也不是好惹的，地痞们进退两难，最后瞪了眼馄饨西施，装得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多谢，多谢……”

馄饨西施忙不迭爬跪到霍斯景脚边磕头致谢。

“这次我能替你解围，下回我可不行，你自己小心。”

他不可能为了馄饨西施一个人兴师动众，毕竟他今晚出宫就是秘密行程。但他看着沈卿岁皱起的眉头，给了馄饨西施一些盘缠，向她指了条明路。

“拿这笔钱离开京城，用它做嫁妆嫁个好男人过下去。或者入宫，但入宫活下去的希望渺茫，凡事看自己，早作打算，那帮人兴许很快就回来找你了。”

说完，霍斯景怕沈卿岁更难过，便着急带了她走。

一路上，沈卿岁沉默得很。霍斯景摸了摸她的脸蛋，没摸到眼泪，那么事情好好说说，她就能想明白的。

“岁岁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惩治那些人？”

“不敢……”

不敢，就是在怪，但是不敢说怪他的意思。

“我是皇帝，一举一动都被我的身份赋予了重大的意义。像今晚我们来陆府吃饭，外面人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你猜他们会不会说陆家与我来往密切，在合谋意图给世家做局？

如果我为了帮刚刚的馄饨老板，把地痞关进监狱、把赌场关停，京城的百姓会不会觉得朝政出了大变局，朝中的官员会不会觉得我大动干戈是在试探众人底线，要为将两大家连根拔除造势？

律法不允许赌，京城抓的严，但还是有两家大型赌场。这两家赌场背后是哪些人，有哪人分红、哪些人运作，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也不能轻易下手控制。岁岁，你能理解我吗？”

他停下脚步，专注地看着沈卿岁垂下的眼睫。他知道沈卿岁明白，但他同样知道，明白是一回事，希望是一回事。

“你如果实在担心，晚上我派人去城门接应馄饨老板，让她平安出去，如何？”

“嗯。”

也只能这样了。沈卿岁知道这是霍斯景能做的最好的了，非亲非故，霍斯景能这样帮馄饨西施，也是看在馄饨西施是他的子民的份上。

这世上受苦的人这么多，馄饨西施已算是十分幸运，被人伸出援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霍斯景嗅到空气里一股潮湿的尘土味儿，抬头见乌云密布，忙带着沈卿岁去到一处店铺内躲着。

点了两杯热饮，一盘点心，沈卿岁听霍斯景的话进来坐下，而霍斯景是等着下雨，免得下雨时两人正好在露天处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