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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眼前冒星星,两颊烫的和火烧过一样,根本没精力去回复,浑浑噩噩下楼,林舒玫打开灯,最先看到的是饭桌上摆着的徐姨送来的饭菜。
她没什么胃口,甚至还有些想吐。去药箱那找药,还没走到木柜前,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接连不断的门铃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家中原有的寂静,莫名的恐慌爬上她心头,连意识都稍微清醒了不少。
林舒玫转身往玄关走去,在走的过程中,刺耳的门铃声和拍门声不断,像是来催债的。
要不是听到那声“开门”,得知是来人是齐序康,林舒根本不会去打开门。
如果林舒玫提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绝对会后悔把门打开。
在门没完全敞开的情况下,齐序康就快步冲进屋内,二话不说抬起手,狠狠地朝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巴掌打在林舒玫的右脸颊,火辣辣的疼,齐序康中指上带着的戒指正好不偏不倚敲到了她的颧骨上,像是触到了神经的开关,伴随着针扎般的麻木感,呼吸在这一瞬间凝滞,溺水缺氧般的头晕目眩。
林舒玫伸出手在空气中毫无方向的摸索,想寻找能支撑自己的浮木,她感觉四周的声音倒退消失,耳边只余数不尽的嗡嗡声响,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捂住已经泛起红晕的脸颊,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身体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齐序康冷眼俯看着撑住地板,左右摇晃脑袋的林舒玫。
那一巴掌带着决绝和气愤,饶是林舒玫就再迟钝,脑子烧的再糊涂也都猜的七七八八了。
在林舒玫扶着椅子凳腿慢慢爬起来的这个期间,齐序康从外套里掏出烟盒和火机,“咔嚓”声响,指尖夹着的香烟被点燃,林舒玫摇摇晃晃起身时,看到那他指尖那点火焰,重影层叠,模糊了他脸庞。
齐序康口中吐出烟雾,香烟头忽明忽灭,一道又一道的烟线朝林舒玫扑来,呛得她直咳嗽,齐序康视若无睹,忽然的静默容易让人忽略刚才发生的事,要不是她偷瞥了眼齐序康,差点就忽略了他眼神深处隐匿压制着的风暴。
“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嗯?”
林舒玫从前总觉得他们两父子不大相像,但齐序康这句话语音语调和齐嘉砚简直如出一辙。她不禁苦笑摇头,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片刻后,齐序康缓缓开口,长年累月经受烟酒腐蚀的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当年你们家有困难,公司是能帮就帮。那几年,你外婆感激不尽,后来胃口就越来越大了。”
他顿了顿,嘴叼起烟,空出双手比划完,又把烟从嘴里抽出,接着说:“虽说我和邓瑗没感情,不过是糊弄长辈们的婚姻,浮于形式,你们也清楚。当时你来到这个家也就那么点大,个子不高,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我和嘉砚都不适应。我也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但第一次开口叫我‘爸爸’的时候我也是一愣,心想着,孩子单纯无辜,不该受这个罪。”
林舒玫默默听着,垂低着头不作声。这些年以来,不论再怎么说,齐序康的确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看待。有时候在饭桌上被黄悦英指责时,齐序康偶尔也会替她说几句好话。对她算是无功无过。
于林舒玫而言,齐序康代表不了她心中父亲的角色,他的身份于更像是是个很熟的长辈。
香烟蓄了好长一截烟灰,齐序康手一抖,将烟灰抖落在地板上,他皱起眉头,似乎很是不解,“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事?我说他平日里做什么事都会权衡利弊的一个人怎么在婚事上就糊涂起来,原是这样,要不是虞家那孩子和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会去勾引自己的哥哥。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不是就要快背着我们去领证了?”
听到这里,林舒玫总算恍然大悟,她扶着椅子,轻笑出了声。
林舒玫脑海里闪过虞娜今天下午说的那番话和她临走前意味深长的表情。
邓瑗没责骂她算是她幸运,这次幸运换个人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不得不说,虞娜成功的很彻底,她和齐序康到底说了什么也昭然若揭了。
见林舒玫始终不说话,齐序康长年作为上位者,只觉得她不尊重长辈,神色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将烟丢在地上抬起鞋尖踩灭,双手插在口袋里,淡然出声警告,“这一巴掌打醒了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明白,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家迟早会被搅散。”
齐序康没问她的意愿,当然也不会想听,下决定道:“明天我会让人来收拾东西,搬回你外婆那边去。”
林舒玫只觉得很累,光是点头的动作就仿佛要吞噬完她所有的精力。
对于她和齐嘉砚的事齐序康明显没多大兴趣,今日他来也不是想来了解他们二人是如何开始的,不过问任何一方的意见、想法和感受,只是下最后通牒。在家中,齐序康的任何决定皆不容拒绝。
说来也可笑,她之前竟然还妄想过,主动坦白之后,齐序康会看在往日情分上,欣然接受。林舒玫也是今晚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蠢和单纯。
见林舒玫还算乖巧,齐序康也没再多说什么,接了通电话,临走前不忘嘱咐这几天先不要去打搅齐嘉砚,再怎么样都要等南城那边的合同谈下来再说。放下话,确认了她是点头同意没有异议的,他才放心出门离开。
林舒站在原地,听见院子外传来一种齐序康汽车发动的声响,随之很快就消失在长夜里,她望向窗外,看见雪白覆盖的盆栽,盆栽里种的花因承受不住积雪的压力坍陷,比平日里矮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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