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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结束已过亥正,昭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府,她脑袋里乱成一团倒在榻上就要睡。
子夜端着热水进来,见她不雅地将自己摊在榻上,微摇着头唤道:“王妃,先洗漱一下再睡吧。”昭佩侧着身子朝里躺着,无力地挥手:“去,我要睡觉了。”
“王妃…..”子夜又唤了声,不见昭佩的反应。
内室珠帘碰撞,走进一个玄衣男子。子夜回身行礼,萧绎摆摆手声音低沉:“你去吧。”
子夜看他的视线落在昭佩的侧影上,变得迷离复杂其中不难发现有几分怒意。“可是……王妃还未洗漱就躺下了,奴婢…….”
萧绎不看她,沉沉说着:“无妨。东西放在这里,我来便好。”话一出口,子夜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望着榻上迷糊入睡的女子,莫不是七王爷今夜就歇在这里了?
他见子夜还踌躇在原处磨磨蹭蹭没走,冷目一瞄便让她一身寒颤,再不敢说这么低着头就出了内室。
珠帘轻响,滴滴嗒嗒摇晃着。他负手缓缓踱到了榻边,俯身看着连衣裳也未褪下的女子。她阖着眼睛,只有浓密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微微颤动着。那如瀑的秀发铺散在枕上,就像是新织的黑色绸缎。那睡颜极为安静,让人不禁心生暖意。
萧绎默默地看着她。许久之后俯下身帮她脱绣鞋。
他也许是第一次帮别人脱鞋子,动作很是笨拙。昭佩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蹬了蹬腿,好像踹到一个人。感觉那人的手游移上来轻扯她的衣领,解开了她胸前的带子。
有一股并不熟识的气味袭来,就似沉寂夜里清爽的风。昭佩在迷糊中打了个突,蓦得睁开了眼睛。瞧见的正是萧绎放大的脸,烛火光亮中明明暗暗的看不清神色。只是清楚看见他倚在榻边,而自己只剩下件白色内衬。
脑袋“轰”了一声,睡意倦意也顿时不见了。昭佩瑟缩了下,紧紧抓起被褥挡在胸前隔开了两人。“你,你做什么?”
萧绎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脱衣服怎么睡?”
“无妨,我,我无所谓的。你,你,你在做什么?”昭佩说着,忽然结巴起来,萧绎脱了外袍搭在衣架上便要脱青色中衣。
“自然是睡觉。”他依旧不冷不淡说着,已经吹了蜡烛朝床榻走来。昭佩惊得朝榻里挪过去,看着那个逼近的黑影强作镇定问道:“你,你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吗?”
“有。”萧绎马上应道,却脱了靴子上了榻,“不过今日累了,不想看了。明日再说。”
“不打紧吗?”昭佩不死心问着,双手仍是紧紧拉着被褥。
萧绎没有回答,静默了半晌忽然伸手一拉将她的被子抢过去:“那么小的身子占着这么大的被子也不惭愧吗?毕竟是冬天你想冻死你夫君吗?”
你夫君……这三个字从萧绎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一场幻听。
昭佩本想去抢回来,却无意中触到他的身子,果然很冷。手上撒了力气不再去抢,只是这样必须与他依偎在一处。昭佩尽量不去触碰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躺着。
萧绎一个翻身朝向她躺好,伸手揽她入怀。昭佩被吓住差点叫出声来。却听萧绎带着些许的嘲讽:“放心,我对脏兮兮的丫头没兴趣。”
谁脏兮兮了?!昭佩怒瞪他,可惜暗中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轻微的喘息声。昭佩没法子,渐渐松了心弦,昏昏沉沉要睡去。
朦胧中听见那人冷着声音说:“记住你的身份,不管他是谁你都要给我个规规矩矩的。莫要再有下次。如若再有…….”她后来的没有听见,不知是他的缘故还是自己的这场清梦过早的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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