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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出租屋里,带涩的温馨缓缓流动。
被他深邃的眸光触到,莫绾避开他的视线,抬起头,遥望窗外晃动的树影。
“你有梦想吗,莫小年。”
谢峤忽然问出一个和他历来的气质不相符的问题。
“有。”
“什么梦想?”
莫绾不回他了,她想学开挖掘机,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或许不算,没有人的梦想是想去工地干活的。
见她不回话,谢峤莫名悲悯填胸,是啊,她才初中毕业,就算有梦想也不知该如何实现,他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哀婉。
“你以前不是说想做大明星吗?”
谢峤回忆起小时候,他们头一回到隔壁村看露天电影时,莫绾很羡慕荧幕上的人。
“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谢峤又问。
莫绾笑出来,话不对头地说:“我现在就已经长大了。”
谢峤垂头沉默良久,胳膊肘往旁探了探,和莫绾赤白的手臂相碰,慢条斯理挑弄合适的字眼:“莫小年,我们都是小人物。
但我们还年轻,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等到机会来了,我们也能翻身摆弄权势。”
“权势?”
谢峤目光深沉若潭渊,仿佛能望进莫绾眼睛最深处,他缓缓道:“你还没不知道权力的滋味,如果尝到了,就知道权力是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
莫绾摇摇头:“听不懂。”
谢峤笑着摸她的脑袋:“唉,小可怜。”
两人就这么对视,静静看了对方很久。
谢峤走后,莫绾一个人躺在凉席上,她听不懂谢峤关于“权力”
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是权力。
未来太遥远了,她现在只想攒钱去培训学校学开挖掘机。
谢峤当晚回到谢家,就被谢云缙骂了一顿。
骂他不懂分寸把蛋糕切得乱七八糟,本来龙图腾的那块该完整切下来给寿星的,被他切得龙头龙尾都找不见踪影。
谢峤不声不吭听训,他就是故意的,最吉利那块蛋糕就该留给莫小年。
谢云缙骂着骂着,阴阳怪气道:“不愧是乡下来的,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谢峤也不反驳,拳头悄悄捏紧,这一句乡下来的,让他觉得谢云缙不仅是在骂他,也是在骂莫小年。
他用余光窃觑谢云缙,谢云缙衣冠楚楚,肤色很白,向来洁身自好,还有很变态的洁癖,身边从没过任何情人,仿佛别人一靠近就会弄脏他。
谢峤诡异地腾升出一个阴暗的期待——
谢云缙这么洁身自好,又这么瞧不起乡下人,倘若有一天让他给莫小年按脚,让他去伺候莫小年这个乡下人,该有多爽。
莫绾和往常一样在厂里干活,谢峤一有空就来她的出租屋,成堆的东西搬进来,给出租屋添置了满目的家具,这里似乎成了他的小家。
只有在莫绾面前,他才能找到一丝被尊重被需要的自豪。
他没多少钱,买的东西全走公司账户报销,终于还是让谢云缙觉出不对劲儿。
这天,莫绾刚下班,微信收到一条消息:“美女,今晚来按脚吗?【爱心】”
是谢峤带她去酒店做足浴时,那位给她按摩的技师发来的。
当时谢峤去阳台接电话,技师就加了她的微信,说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好做生意,莫绾没多想。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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