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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呆滞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一闪,落在了门框上。
楼梯间有灯,屋里没有。
乍然由亮转暗,人眼会不适应,再加上小屋门口有个门槛,进门的人往往会扶一下门框。
可是方才伯爵扶过的地方只有轻微磨痕,而在门框另一侧,低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块更明显的磨痕,木头已经盘出了包浆。
以伯爵的身高,不大可能会抓那么矮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这个“嬷嬷”
可能刚上位不久。
乌鸦看着那块旧磨痕,想象前任嬷嬷的形象:中老年女性,身高不超过一米六,身材粗壮,左撇子……
一个大概轮廓才刚浮现,乌鸦的左眼就一黑,目光被吸引到了死亡的领域。
嗯?前任嬷嬷过世了,而且就死在这间屋里?
这不就方便了嘛。
“给我看看……”
乌鸦欣然放空了他不中用的脑子,全交给作弊的眼睛。
片刻,跟着直觉,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捞出了一根金色的短发。
死者遗落的头发很快重现了主人临终时的样子:她年纪和乌鸦的预期差不多,但脸色红润气血充盈,一点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反正看着比他这病秧能活多了。
“嗯?”
乌鸦有点意外,“您不是病死的?”
死亡从不撒谎,死者有问必答。
他问题落下,死亡场景即刻重现。
只见前任嬷嬷——姑且叫她“金发”
。
雪球不知道她的名讳,可见前任嬷嬷积威甚重。
金发指挥着几个年轻姑娘抬进来一个人。
姑娘们把人放在地上,虚影里简陋的担架就从乌鸦脚踝上穿了过去。
他往后挪了一步,一低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担架上的人是伯爵。
虚影里,伯爵样子有点吓人,她肚子高挺着,有进气没出气,血正顺着她光着的脚往下流。
金发扫了伯爵一眼,就把抬担架的姑娘们都轰出去了。
趁她转身,担架上“半昏迷”
的伯爵忽然睁开眼,深棕色的眼睛冷森森的,锋利的目光几乎割裂时空,连乌鸦这遥远的旁观者一起捅穿。
乌鸦不由得往后一仰,就见金发端着水进来。
她一来,伯爵立刻恢复了轻浅急促的呼吸,闭眼装死。
金发就蹲下朝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嘀咕了什么,唇语不太好分辨,但八成不是好话。
前任嬷嬷脸上每根皱纹都在祝伯爵“留下孩子早登极乐”
。
她给接生工具消了毒,然后塞住伯爵的嘴,拎起布条,准备把孕妇的四肢固定住。
动作粗鲁得不像接生,倒像是要杀猪。
门槛上脚踢的痕迹与磨痕上的指甲印都表明金发眼神不好,所以绑布条的时候,她的脸凑得离伯爵很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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