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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了温家门口,看着佩兰下了车,颜二郎隔着窗子喊住佩兰说:“青秞今日里有事恐不得空,等她做完了,叫她请你家去玩。”
佩兰自是应了,侧身行礼致谢,等颜二郎车子走了才蹦进府里去。
还在院子里便大声喊起来:“姑妈,我瞧你来了。”
温氏正不耐暑热,又不敢用冰盆,只叫秋荷与冬梅俩拿团扇不得停手,听得外面佩兰的声音,欢喜的放了手里的《人情簿》说:“佩兰,快,快些进来,看热着。”
忙不迭的吩咐秋荷去切井水湃的西瓜,冬梅去取个温热帕子来给佩兰擦拭。
佩兰挨着温氏坐下从荷包里取出个绣花手帕打开,里面是个上好的檀木镯子,捧给温氏说:“这是我端午节时去寺庙里求来的,给姑妈保康泰的。”
便说边拿过温氏的手推了上去,又左右端详。
温氏只生了温云洲一个,从来没有体会过这般小女儿情义,一时深觉偎贴,揉了佩兰的头顶问:“你爹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前几次带信叫你来,你爹都不肯,说佩玉嫁了,叫你在家陪他。”
佩兰嘟起嘴有些不悦道:“他典的那个妾有了五六个月身孕了,家里的婆子都说是个男儿,他怕我在家淘气,便打发了我出来。”
温氏宠溺的笑说:“你娘也去了许多日子了,你爹一直守着你姐俩不肯续弦,还不是怕委屈了你们,如今你姐嫁了,你也及笄了,他才典了个妾,无非为着黄家香火,还说了若生个男儿便记在你娘名下,是你嫡嫡亲的弟弟呢。”
佩兰歪着头咬了唇道:“他昨日里说要留下那小娘呢,我不依,与他闹了起来。”
闻言温氏蹙眉,略微思忖又莞尔,瞧着佩兰淘气的样子,遂劝道:“我知你爹,无非是为了孩子的缘故,再是好的奶娘,哪里极得上亲生的呢。”
见佩兰还是嘟嘴鼓脸,又哄劝说:“罢了,若那小娘真不好,等她给你生了弟弟,我便找几个极好的奶娘来,把你弟弟接来甜水镇,我们一家子在甜水镇过日子,叫他们在乡下胡乱混着,可好。”
佩兰这才笑了起来,依了温氏笑道:“姑妈真真是最疼我的。”
娘俩正说话,温云洲喜眉笑眼的进来,与温氏、佩兰各自见礼,又问佩兰:“好些日子没见了,表妹可好。”
佩兰也起身行礼问好。
温氏瞧着温云洲欢喜的样子问:“瞧你的神情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呢。”
温云洲忙不迭的点头说:“正是呢,今日做的策论竟得了罗老爷的夸赞,还奖赏了支徽州狼毫呢。”
温氏闻言喜不自胜说:“快说说看。”
“我说过的如今是颜先生教我们乙班了,今日里颜先生也不知因何事告假,一时没人,罗老爷亲自来了,想是天热,懒怠动弹,只出了个策论题目仍给我们,自己一味坐着看书,到了交卷时竟发现我们班的文章俱是精进了。”
罗老爷欢喜不胜,询问起来,同窗都说颜先生善诱,又讲得易懂,如今罗老爷的嫡子升哥儿与颜先生家的笠哥儿几个将将十岁,学得踏实的都升了乙班,罗老爷听了学子说颜先生教得好自然是欢喜的,又说我写得最好,还点评了,下课时,瞧见他搓着手找肖夫子去喝酒了。
“
温氏听了欢喜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叠声的吩咐小厮去仙鹤楼买酒菜回来,又想起一事吩咐徐妈妈道:“颜家三姑娘是这个月的生日,记得生日礼加倍了送去。”
徐妈妈也正高兴了,听了这话忙欢喜应了说:“当是应该的。”
温云洲眼睛闪了闪说:“皆是些俗物有什么好的,徐妈妈你去瞧瞧我娘的首饰盒子。”
温氏奇怪,拿眼瞧了冬梅,冬梅是贴身伺候温氏的,冬梅见温氏看自己,只管抿嘴笑了,只说:“大娘子便叫徐妈妈去看了便知。”
温氏指了温云洲笑骂:“一天天的糊弄我。”
忙命徐妈妈去看,徐妈妈去了转来手里捧了个盒子递给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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