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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缩回手,撇开目光,便要起身去,却被揽回其怀中。
“你放开我。”
钟徊越是收紧了手臂,俯首笑道:“你这是要怨我了?”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和别的小朋友相处?只是待几个小时,你说得倒轻巧……”
玉笙到底是压住了最后一句,可话却似泪水一样从眼里溢出来——泠乐于他,只是个需要负责的存在,可于她不是,她生她养她,是如她的命。
他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只是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水痕。
“我是想她来陵江后,没有玩伴会孤单,没有想让她怎么样,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不送去便是。”
离不开的人或许是她自己。
玉笙越觉心堵得似要呼吸不畅,随之便将脸埋进其怀中放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缓过来时,她只觉头晕眼花,躺在床上像是作梦,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什么,为何要到这一步。
渐渐地,她便真的作起了梦,梦见自己回到那座空荡荡的房子,姨妈搬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她摸索着扶手上楼,来到姨妈的房间里,玉笙躺在她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坐起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到几罐药,她倒了一把就这样咽进腹中。
她终于可以平静地睡了。
约莫是天将亮时,她清醒过来,却发觉自己站在阳台上,许是再进一步她就彻底解脱了。
可天亮了,烟紫色的朝霞映到乔山上,所以她清醒了。
她照常出门去工作,打字机没完没了复刻的声音好像变成一道急促的声音,催促着她去结束这庸碌麻木的一切,她的手速越来越快。
待到下午,她迫不及待地回家去,可是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后山,但她再也没有力气返回去,只是伏在原地歇息,但尖锐的枯草抵着她的皮肉尤是难受,那道声音也由此越发刺耳。
玉笙摸着包里的东西,不知几时放进去的香水滚出来,碎了一地,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块碎片。
不知几时,她终于得以平静,眼前的枯草好像开出了鲜红的花,浓郁的香味萦绕鼻尖,没有一刻能如此令她觉得安宁,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她看见一切都离她远去,而他们再也不足以让她忧虑、难过,红艳的花束从她身体里长出来,渐渐地,将她挤进它们的根系里。
“呼……”
玉笙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她坐起身深呼吸着,从外面传来的嬉笑声让她逐渐缓过劲来。
她抚开手上的表,表带掩着的手腕上留着一道丑陋的疤痕——玉笙怔了很久,梦境已散得没头没尾,她也记不起这块疤的由来。
今日的天气依旧晴好,还抚起一阵一阵的微风,花园里鲜花轻慢轻慢地摇曳,好似摇的是一幅画。
“啊——”
泠乐在园里边叫边跑着,后面一只焦黄的幼犬一直跟着她追。
她跑到钟徊身后,抱住他的腿躲着,“啊!
它过来了!”
他俯身将人抱起来,和声跟泠乐讲:“它可不会咬人的,只是想吃泠乐手里的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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