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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秞堵在嗓子眼里的酸涩冲出了眼眶,将酒盏拍在桌上,“不过隔了两条街罢了,你想回就回,施都司还敢扣着你不成,若那样我不去把他家的大门拍烂,我也不叫颜青秞了。”
翠娘忍了伤感笑着又斟满酒,默然饮下,歪在青秞肩上道:“自然是能回来的,谁又拦得住我呢,不过再回来便是二姑奶奶,是施颜氏,不是颜翠娘了,人大了便身不由己了。”
青秞也带了些醉意嚷嚷着,“小时候就由得自己了,你忘了颜顺德那老头罚我跪在鸡笼边的事了。”
翠娘吃吃笑道:“轻声些,若叫爹听了看不打你。”
“爹不会,爹常说父慈子孝的。”
青秞再斟酒,“姐姐,你说我们都不嫁不好吗,我赚钱养你,我们一辈子陪着爹娘,一辈子一起住在这宜臻阁里不成吗?”
这会子翠娘的泪再没忍下,轻轻落在酒盏里,又含了笑揉乱青秞的头发,“笠哥儿媳妇嫌弃不嫌弃先不说,甜水镇的闲话就能把我们姐妹俩冲进龙宫里去。”
门外桐花和荷花悄悄听着屋里的动静,见没事,桐花又拉了荷花下楼,边走边说:“后院柴房里,还有两坛子酒,我悄悄存到酒窖里去,别走了味不好喝。”
“那酒窖的钥匙可在你娘腰里挂着呢,宝贝似的,谁都不给,你存进去了,三姑娘要时拿得出来吗?”
荷花边下楼边说。
桐花像瞧傻子一样看了荷花,“我偷钥匙是伺候三姑娘,不过是三姑娘玩耍罢了,难道我娘不明白,我娘是憨,又不是傻子。”
荷花瞠目,“你,你,你说谁傻子呢。”
桐花得意一笑,“谁傻说谁呗。”
翠娘出阁
甜水镇巴掌大的地方,从东走到西不过是盏茶的功夫,这边颜家去哪家定了金器,去谁家定了锦缎,那边就有人把话递到了施老娘耳边,把个施老娘一张老脸乐得像朵菊花,倒不是施老娘贪财,只是喜欢儿媳妇真个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疼的人,也是高看自己儿子,不然谁家会把大把的银钱随了女儿送去别家的。
因此上自家准备也格外的上心,施家一座浅浅的二进院子,施老娘老两口自住了头一进,二进原是给两个儿子住的,如今施大郎娶了媳妇,一家子去了京陵讨生活,也谋下了一个铺面一座小院子,早就想接了施老娘两老去京陵城里享福,奈何这老俩口放心不小儿子,非要陪儿子住在甜水镇,也是有些舍不得乡土的缘故。
如今这二进就整个儿翻新了一回,都给施都司和翠娘住,打听得翠娘还陪嫁了个女使,就连紫燕也叫她挨着自己旁边住了,不给新媳妇添堵。
七月的天,叶府外的绣球石狮子晒得滚烫,府里的小厮站在后院门口的垂柳下和守门的汉子闲话,那圆脸壮硕汉子调笑道:“你们跟着咱们成日里跟着郎君吃香喝的辣的,今日怎么站在这里晒烈日了,莫不是犯了是挨罚了。”
小厮手里拿着个水汪汪的香果梨啃着,此时一把伸到那圆脸壮硕的汉子跟前:“瞧瞧,这是什么,十几文一个的梨子,犯了事还吃得着,今日是京陵那边掌柜半年交账的日子,我多木哥指了我来这里守着,等会好引了掌柜们进去。”
“这可是肥差,半年下来,哪些掌柜们,那个荷包不是鼓鼓的,多木哥蛮照顾你嘛。”
那圆脸壮硕汉子立时奉承说。
“那是,我和多木哥可是一处长大的情分。”
小厮狠狠啃了口梨子面有得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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