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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生油铺坐了,又吩咐活计去隔壁买了个柚木雕花礼盒,将担子里一个用灰色绢丝包好的东西放进礼盒里,叫小六双手托了,往烟柳桥去。
小六这才恍然,在背后歪嘴斜眼的做鬼脸,温云洲背着手倒像看了个清楚一般在前面不咸不淡的说:“瞧着你不累,等回去了抄完三十页经书再睡。”
小六瞪眼瞧着温云洲后背,忙先将表情收了个干净,辩说道:“大郎,十分的累了,饶一遭罢。”
温云洲嘴角噙笑,双眼闪亮沿着烟柳桥快步疾行。
胡嘉宁从芙蕖阁出来,迎面见一十分俊雅的书生,头挽珍珠玳瑁束带,一袭灰色宽袖锦袍,嘴角噙笑如冬日暖阳,胡嘉宁见他只管瞧着自己笑,十分羞涩的低了头,等了会又并不见人说话,才抬头瞧去,那人已然翩然而过,方知误会,原来并不是瞧着自己笑的,心中羞恼,又不知如何发作,只得低头离去。
芜青跟在身后瞧了个分明,转脸跟着去了,不过一会的功夫又走了回来来,凑在白芷的耳边低声说:“方才那俊俏书生原是黄佩兰的表哥,温家大郎。”
嘉宁狠狠瞪了芜青说:“擅自行事,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没了。”
芜青也不害怕,只讪笑了低头,一旁的白芷捂住嘴,分明是与我无关,我想保住月例的样子。
生纸与熟纸
温云洲带了小六不走前门倒沿河堤直至后面,悄然从后门上楼,叩门,桐花来应门,见到温云洲一愣,忙交手福礼请安:“见过温家大郎。”
请至屋内安坐,才要进去回禀青秞,温云洲拦住了说:“不必惊动你家姑娘,我此次去金陵听学,顺路与你家姑娘带了些矾制过的纸,那个画图不易晕染。”
说毕也不拖沓,又从来路下去了,桐花送至门口,方回去与青秞细说,青秞挑了窗帘往下看,果见温云洲主仆沿着河堤正往回走,或有所觉,温云洲恰也回首朝这边看来,青秞倒像被捉住一般飞红了脸颊,欲要扔了手里的纱帘,又觉失礼,要待挥手招呼,也觉鲁莽,一时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那边温云洲瞧见窗边倚着的身影,心知必是青秞,脚下再不肯挪动,正想说几句话,才想起青秞听不到,不觉哑然失笑,只定定望着不语,直到纱窗缓缓落下。
青秞正替绮丽院的王美琪设计冬衣,便叫桐花取了温云洲送来的纸试用,果然不再晕染,原本因生纸晕染不得不放大些的图案,此时都可用了,一时灵思涌动,低头描画。
等手里的图画完天色已暗,心道迟了,恐李氏着急,忙赶着要回去,待去看沙漏也不过申时末,才想起如今冬日天黑得早,看外面刘娘子几人正凑近了绣案埋头做活计,站起身出来说:“刘娘子,如今天暗的早,便是点了灯也是昏暗不清,很是伤眼,不如提前半个时辰下工罢。”
刘娘子闻言放了手里的活计,轻轻揉了揉眼,又拭去眼角的湿润方笑道:“那颜掌柜岂不是亏了?”
青秞笑道:“不会,等到了夏季我便买些冰扇来,叫你们多做半个时辰补回来便是。”
刘娘子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好个小气的颜掌柜,那我们若是夏季不在此做了呢?”
青秞说:“你们不做,亦有别人做,反正我都会是冬季早收工半个时辰,夏季多做半个时辰,我亏不了。”
说毕又催刘娘子快些收工,又去叫楼下的绣娘收工,方叫车与桐花同坐了回去。
刘娘子瞧着那忙碌着下楼的身影说:“这个颜家三姑娘大气通透,倒是个经商的好料,过不了过久我亦须仰望了吧。
旁边有绣娘问:“现在颜姑娘就是我们的掌柜呢,难道不须仰望吗?”
另又有熟悉刘娘子的绣娘说:“刘娘子自然不用的,刘娘子以前是在文绣司做女官的,只怕比知县大人的官还大呢,是不是?”
刘娘子笑了说:“颜掌柜是心疼我们伤了眼睛,我们领了情,便越发要仔细做事,此刻收拾下工罢。”
绣娘们都欢喜应了。
回去的路上雨水浇打在车棚上滴滴答答,青秞微微挑起窗帘往外看又是一场细雨夹雪,下了车去李氏放里请安,说:“娘,我记得温家好像送过两匹西藩国进的索厘绸,说是能防水的,今年雨水格外的多,不如找出来,做几件披风罢,既可防寒又可防雨。
李氏便叫元妈妈去找来,青秞见果然是两匹连枝团花纹嵌金丝银珠红绸缎,触手全不及平日里常用的绸缎细腻,取了桌上的茶盏微倾了几滴水到上面,水珠沿着布匹滚了下去,李氏讶异说:“真是防水的,只是不及咱们的绸子细软。”
青秞又多倒了些水上去,却见也缓缓的渗了进去,心道真是这样,说:“这个大雨便不成了,不过只怕防风也可的,做好了试试便知。
“又将布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会子与李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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