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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喃喃地道:“绣鞋呢,怎么好好的不见了!”
阿畴轻攥了攥拳,缓慢地抬起眼。
恍惚中便见午后的暖阳透过那薄绿轻纱洒落在绣房中,绣帘轻垂间,榻上是一团儿粉艳艳乱糟糟的锦被,而那才刚刚午睡醒来的小娘子,粉面上尚且残留着睡痕,发髻慵懒地散落下来,眉眼也未曾舒展,就那么纳闷地低头寻她的绣鞋。
眼前一幕是鲜活旖旎的,将往日那
黯淡的回忆遮盖。
他微出了口气,单膝蹲下来,拿起那双鞋。
紫罗遍地金的绣鞋,在他手中便显得玲珑一只,精致小巧。
希锦便轻“呀”
了声:“你早看到了,竟不给我,害得我好生找!”
说着间,她理所当然地对着他翘起脚来。
阿畴蹲在那里,给她穿那双鞋,沉默而温柔。
希锦哪里知道这一会儿功夫,自己那郎君心中已过万重山。
她满脑子想着大娘子,也想着自己的绣鞋,又想着肚中饥饿,要用些什么了。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过去,阿畴那双手确实好看,指骨均匀,修长玉白,那是尊贵人才能有的手。
可现在这双手正捧着自己的脚,给自己穿鞋,动作缓慢温柔。
她心里便泛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酥酥痒痒的。
其实人都是很实际的,比如她家赘婿给他跪在那里穿鞋,她觉得稀松平常,没什么,不应该吗?
可现在皇太孙跪在那里给自己穿鞋呢……那滋味自是不同。
想着间,阿畴已经为她穿好鞋,他放下她的脚,就要起身。
可谁知道,希锦却一抬脚,那脚便轻抵在他的肩头,故意多用了几l分力气,隔着那金贵衣料压着他的肩膀。
阿畴没说话,也没看她,静默地等着,等着她这胡闹过去。
然而希锦却倔开了,竟还用腿儿轻擦过阿畴的颈子,缭缭绕绕,似有若无。
阿畴在那清淡的幽香中,无声地抬起眼。
没有谴责,也没有沉迷,只有置身事外的冷清。
希锦便觉无趣。
她放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丢了魂呢!”
或许她还是更喜欢看他眼巴巴馋着肉骨头的贪相,那种什么都顾不上,就等她一口吃的那急样。
她收回了腿儿,起身,懒散地下了床。
阿畴伸出手来,顺道捡起了那女工指针绣包,随手扔到了一旁。
之后,装若不经意地道:“以前还见你做些女工,自从成亲后,倒是没见你做过?”
希锦:“前两年不是还给芒儿做过一件兜肚嘛。”
阿畴侧首看过去,她正对镜整理着发髻,仔细看着她那翠钗正不正,左右看着打量。
他开口:“是吗?荷包之类的小物,也不见你做了。”
希锦心里惦记着事,其实没什么兴致提这些:“我针指上不好,便是做个荷包什么的,手都要扎出血,没什么事谁做那个,让底下丫鬟做就是了,穗儿针指功夫好,若要用,让她做就是了。”
阿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穗儿,我不用她做的。”
声音冰冷,透着疏冷和排斥
希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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