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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巍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蔑然地笑,声音仍旧不高不低,“清醒点儿!”
说完他就进小区了,留下秦冬阳独自立在夜风里面“清醒”
。
好半天的工夫,出租司机忍耐不住地按了两声喇叭,秦冬阳这才终于返回车上,重新报了一遍自己家的住址,同时慢慢抱住双臂,试图暖暖那被讥讽寒住的心。
他很痛楚地想:有些生命所以低贱,大概就是因为百伤不死,百死还能复生。
林天野独自仰在室的美发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顾小江扫完地洗完手,走到他的身边瞅他,“师父今晚也睡这儿啊?那我把卷帘门全放下来了!”
林天野收回无焦距的视线,轻哼了下,“我才不陪你小子呢!”
“谁陪谁啊?”
顾小江笑,“师父你也是个孤家寡人!
除了有钱有手艺之外和我差不多吧?”
林天野听了倒没生气,“也是。
我还不如你呢,小江子管怎么还占了年轻,师父可是小老头了!”
“三十四你就小老头了?”
顾小江说,“那个什么组织能同意啊?”
“啥组织都懒得管我。”
林天野仍旧仰着脑袋,“你还吃方便面啊?也孝敬师父一碗。”
顾小江不乐意孝敬,“师父,你总这样也不行啊!
三十四不算老也不太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媳妇吧!
大房子大屋的有个人陪你!”
林天野摇摇脑袋,“你师父不是过日子人,别坑良家儿女了。”
“这消沉劲儿!”
顾小江少年老成地道,“我都听李将白话了,他说师父你原来不这样,都是让师爷的事儿给闹的!
也是,谁家摊上这事儿也过不去。”
“所以说双亲健在就是福气!”
林天野说,“爹妈啥样都珍惜点儿!”
“可拉倒吧!”
顾小江立刻就哼,“我那酒磨子爹,还用谁珍惜呢?祸害一万年师父听说过没?他那种窝里横的废物,求谁杀他都求不着,人家得嫌费力气呢!”
林天野笑了,“忘了你说过他总家暴妻儿。
这么比老林是还不错,我妈没死的时候他是出了名的对媳妇好,我妈死后才散了心,乱混日子。”
“师娘……”
顾小江不由道,“师父你还真没跟我说过。”
“我妈是个买卖脑袋,”
林天野淡淡地说,“爷们拿她当个宝贝儿哄着,吹着捧着养不住,不乐意在家享福,非得跟人出去倒腾皮草,据说是长途客车在高速公路上出了事故,享年三十。
啧,比我现在还年轻呢!”
“那你呢!”
顾小江有点儿唏嘘,“那年你多大啊?”
“四岁!”
林天野说,“老林那年三十一,大老爷们没个章程,动不动就抱着我哭,哭了他妈的好几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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