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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入无人之境,几道折拐,在一间高屋前瞬间止步。
不用说,也知道桑煜就在这屋里。
因为整间屋子萦绕着极为浓郁的阴潮气,浓得就像这里埋葬过数万人似的。
这回就连方储都觉得味道太重了。
乌行雪皱了一下眉,全然不加掩饰地抵了一下鼻尖。
手下们:“……”
他们拦无可拦,只得高声冲屋里叫道:“大人,城主来了!”
他们似乎想靠近屋门,又畏惧靠近,一个个像饿绿了眼睛又骨瘦如柴的狼犬。
一方面那里有他们觊觎的食物,一方面又因为不够强,望而却步。
屋里没有任何回音,倒是有些极低的人声,像被封了一层结界,粘腻模糊。
而那萦绕的阴潮气却骤然变得更浓了。
“大人——”
手下们还要叫。
乌行雪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就听“砰——”
的一声巨响,那扇紧闭的、封了禁制的屋门被无形之力猛地轰开。
它们撞上墙壁,发出重重的声响。
浓稠潮湿的阴气从门里流泻出来,像蓬然的灰雾。
乌行雪偏头避开,再转回来,终于看清了门内景象——
挡帘大敞的卧榻,满屋半干未干的血味还有纠缠交错的影子。
禁制一破,原本闷在其中的声音便毫无遮挡地流泻出来,撞在墙壁、门窗上,忽闷忽亮。
邪魔向来只求欢愉,无心无肺,更没有寻常人的廉耻道义。
就见那桑煜朝门外一瞥,又眯眼转回去。
过了片刻才不慌不忙地翻身而起,在交错的身影中支着腿坐在榻上。
他哑声冲门外道:“城主怎么来了,我这刚巧在劫期,实在太冷了,便叫了些人来取暖,没能去堂前迎,得罪了。”
乌行雪没有表情,倒是方储转开了眼。
那桑煜看见,笑了起来:“怎么,劫期不都是这么过么,不靠这些,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他被那几个人影搂抱着,身上又全是汗液,确实不显寒冷。
只是那汗液瞬间就干了,他极轻地打了个寒战,然后抓过其中一人的手,在环抱下饮了血。
被咬住手的人先是没有反应,许久之后开始发抖、挣扎。
桑煜丢开那只手,朝后倚靠在另一人身上,带着嘴角的血迹看向屋门口那位大魔头。
他耸着鼻尖,装模作样嗅了几下:“嘶——对了,我听手下的人说,城主前几天也是劫期啊。”
“啧,修咱们这些的,无拘无束,什么都好,唯独劫期难捱,境界越高越是难捱。”
桑煜笑着道:“那我倒是有些安慰了,起码城主必定比我难受多了。”
“不过我从没见城主在劫期捉人回去,您都是怎么过去的呢?我实在好奇,就派了些人帮我留心留心,看样子,他们这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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