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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致伸长脖子瞥了一眼,讶然地问:“婶婶,你怎么绣的龙!
不应该绣鸳鸯吗?再次也要绣个龙凤相合啊……”
昭蘅说:“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戴在身上有损威仪。”
最主要的是绣别的花样太麻烦,简简单单一条金龙省事得多。
李文简的腰间大多时候都系着一块玉珏,很少见他佩戴香囊荷包。
就算他要佩戴,这种小玩意儿,不过是顺应时节图个应景罢了,也没人会长期佩戴,过了端午,就摘下来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
今晚的夜宴设在熹云园。
熹云园毗邻御花园,芳草鲜美,泉水潺鸣。
昭蘅她们赶到的时候,园中还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安嫔带着李承瑄和李舒意兄妹二人已经到了,李承瑄看到李南栖到了,笑着跑上前喊:“小八妹妹。”
他认识昭蘅和宁宛致,又一一给她们行了揖礼。
抬手间,昭蘅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艾草手环,正是她早上所差林嬷嬷送到各宫的,东西虽小,却是她的一片心意,看到心意被人如此珍视,她唇畔悄然染上了一抹笑意。
宫里的人都说安嫔娘娘虽然出身微末,但风仪气度毫不输名门出生的几位娘娘,就算是和待字闺中时便有才女之名的皇后饮茶论诗,也不曾逊色多少。
六皇子自幼由她抚养,教导得如圭如璋,年纪轻轻便有温润美玉的赞称。
安嫔穿着宫装,坐在水榭的软塌上。
李舒意下巴尖俏,坐在她身旁,只不过趴在水榭的护栏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水中的水鸟。
看到小八,她眼睛亮了一下,想过去找她们玩儿,又怕母妃责备,只好朝她们抿起唇角笑了下。
昭蘅过去向安嫔行礼。
阳光照在她宝蓝色的宫装上,鬓发间的金钗步摇随着她的福身轻柔晃荡,又随着她起身立定而静止。
“劳你牵挂,那么早就送了手环来,时间太着急,也没空让孩子们给你道声谢。”
安嫔笑笑。
昭蘅眉眼柔静:“不碍事的,都是小玩意儿,他们喜欢就好。”
“自然是喜欢的,我在乡野里长大,看到这些东西就倍感亲切。”
安嫔提及自己的出身不见自卑自怯,又或者一朝得势的趾高气扬,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跟孩子们讲了从前在乡野时的山野趣事,得知艾草手环可以驱祟辟邪,他们就都戴到手上了。”
昭蘅浅浅一笑。
“你们去玩儿吧,不用守在我们这些无趣的妇人身边。”
安嫔笑笑。
几人道是,携手去园子里看人放花灯去了。
看着小八蹦蹦跳跳的背影,安嫔吩咐身旁的嬷嬷道:“今晚上宫里人多眼杂,吩咐下去,让宫人们都机警些,看好孩子们。”
嬷嬷道是,转身传达安嫔的命令。
身旁一位夫人笑道:“娘娘真是心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孩子们。”
“上次小六跑丢,把我心都快吓飞了,小心些总没事。”
回想起上次李承瑄失踪闹的乌龙,安嫔心有余悸似的用帕子捂着心口,端起案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宁宛致想着昭蘅第一次参加宫宴,和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不熟悉,难免紧张露怯,毕竟她刚回京的时候,每次进宫也都是脚趾抠着鞋子吃完宴席的。
于是寸步不离地把她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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