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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武帝诏书说:“省视各位贤良的答对之策,虽然所说的办法不同,但都能明于王道大义,有益于政道。
我想详细了解一下你们的应对谋略,遍观贤士大夫的良苦用心。”
于是下诏让各位贤良进献直言,正值在东堂策问,晋武帝道:“不久前正午时出现日食,水旱成灾,将修治什么来改变大灾祸?以及不适合当今的法令,为公家私家所困苦担忧的,都是什么事?但凡治平之世在于得贤才,得贤才的办法也是靠耳听目察。
如果有对时务有益的文武人才没有申报列位的,各自举荐出来,以及遭到时俗谤议,应当革除的,也各自讲出来。”
挚虞回答说:“我听说古代圣世明时,考究原始以求善终,体察根本以正其末。
所以忧虑法度不当,而不忧虑人物失所;忧虑人物失所而不忧虑灾害流行。
果真以法求取,则万物都能治理;人们相处和睦,则灾祸就自会消除。
日月有毛病,有水旱灾害,就应反思自己的视听,寻求它产生之根由,远观诸物,近查自身。
耳听目察,是否有遮蔽耳目的东西呢?谋略政令,恐怕有倾覆常道的现象吧!
大官要职,是否有的授任不当其人呢?赏罚升降,是否有的不得其所呢?河边山岩,是否有人胸怀圣道垂钓版筑隐居而没有为梦兆所感知呢?远方偏僻之地,是否有著名于世的杰出人才而未蒙受朝廷恩泽呢?推此之类,以求缘由,询问事实考核言论,力求尽合事实,那么天人之情就可以见,灾祸征兆也就可以补救。
倘若类推到万物而没有违背,求于自身而没有过失,万物理顺,内外合宜,祭祀之官祀辞公允,不负诚信,那么日月运行错乱,疾疫天灾不能戒除,这只是阴阳之事,不是吉凶存在之所。
机运和度数,乃自然的职分,本来不是人事所能供御的,也只是开仓放粮分散积财,节省食用而已。
因此果真遇到运数,那么即使唐尧、商汤也不能改变;如果不是那机运,那么就连宋国、卫国的国君,诸侯的卿相,尚且能有所感化。
希望陛下详审咎兆出现的缘由,穷尽其事理,则天下万幸。
我生长在穷苦人家,没遇过新奇事物,即使有贤才,也没有结交相识,不敢胡言妄举,没有什么可以回答天子的询问。”
晋武帝后赏识挚虞的话,于是选拔他为太子舍人。
胡思乱想中,不禁又暗暗偷觑申纯一眼,却发现申纯向自己凝眸呆视的灼灼目光,顿觉羞涩,立时双颊飞红,正自无法掩饰,只听母亲说道:“娇娘,三哥远来,你得敬一杯酒才是。”
这对娇娘无异于一道赦令,使她得以摆脱窘境;挚虞更从内心感谢舅母,他正巴不得与娇娘一亲芗泽。
侍女飞红斟满一杯香醪,娇娘伸手接过,擎着酒杯,高举过眉,樱唇微启,向挚虞恭恭敬敬地说道:
“小妹无以为敬,薄酒一杯,为三哥洗尘!”
烛光映着娇娘美丽动人的面庞,那脸蛋儿似乎吹弹得破,一双秀手,十指纤纤,就象是精心琢磨成的羊脂美玉,一对玉臂,抬手时恰从翠袖中裸露出来,丰盈而不见肉、柔美而若无骨,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离申纯只在尺寸之间!
此时此刻,挚虞心中哪里还有酒!
可是这杯酒喝下去毕竟格外醉人,因为挚虞早已未饮心先醉了。
待到飞红受命再斟第二杯酒时,他却因贪看娇娘,将酒打翻在衣襟之上,这才发觉自己迹近忘形,舅母却还在一个劲儿地劝酒,挚虞既怕显露形迹,更怕酒后失态,惹娇娘嗤笑,只得对着飞红连连摆手道:
“舅妈,长者赐,不敢辞,但小甥失志功名,一向心情抑郁,不胜酒力了,还望舅妈多多见谅!”
挚虞已经顾不得舅父舅母正在兴头上,说出的话近乎乞怜了。
娇娘听罢,掩口而笑。
未等母亲开言,便悄声对飞红说道:“我看三哥也真象不胜酒力了,姑且饶了他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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