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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秀就踮着脚,试图把鹿角往上推,从更广的开叉空间让它往后把角缩回去。
鹿惊慌的往后退着身子,让角卡的更紧了。
关玉秀满头大汗的折腾了半天,老鹿也惊慌失措地挣扎了半天,后果是,鹿角仍被牢牢卡在树上,但一人一鹿却累的几乎要不能动了。
尚棠坐在树下,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这场拉锯战还迟迟不到尽头,终于等得不耐烦,拍拍屁股,一把把关玉秀推旁边去了:“我来。”
关玉秀头发被汗水粘的一缕缕的,被推到一边就顺势坐下来,想看尚棠怎么办。
只见尚棠将裙角挽上去,直到膝盖,系了个结,露出了白皙清瘦的两条小腿。
关玉秀目不转睛的看着尚棠后退几步,然后忽而一个助跑跳了起来,脚背绷紧,对准鹿角往上就是一踢腿!
鹿角被这一飞踢往上踹出了卡的树叉,被踢得连带鹿头都往上提起的鹿骤然重获自由,不知又从哪儿来了力气,鹿蹄高扬,自树中抽出角,随即迅速后撤几步,呼哧呼哧一溜烟的跑走了。
跑的太快还显得有些不平衡,歪歪扭扭的。
但从那背影看,重获新生使它如此的喜悦。
关玉秀久久望着远去的鹿,舒出了胸中郁结已久的那口气。
尚棠轻飘飘的落到地上,优雅的解开打的结,裙角翻飞,意气风发的扬起嘴。
“关玉秀,这下你可又欠了我人情了。”
关玉秀望着她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尚棠黑发清扬,鬓角的月桂隐隐泛着光,在橙红的晚霞色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散发着惊人的生命力。
是啊,当初她就是被这双火红的、野性的、富有生命力眼睛引得来到春日宴的。
关玉秀也笑了起来:“回去吧,去拿伞。”
关玉秀很自然的伸出手来。
尚棠眼皮微颤,抓住了那只手。
一白一红。
两名少女相伴着,踏过泥泞的小路、用手在额前挡着不知何时落下的积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天。
“……所以,尚珠让我做了顶最破的轿子来…她想自己跟前面的大轿,下来出风头嘛…嗯,后来我就把她裙子划烂了。”
“……然后呢,派给了我个丫鬟,我一眼就看出那丫头没安好心,差点把我的头发拔光,吓了她一下,晾她也不敢了。”
“……你那个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扫帚。”
“扫帚?”
“就是扫帚。”
“插得簪子多,怎么了、不夺目吗?为了勾搭那些少爷们不用点非常手段能行吗?”
“你不是真的觉得那个头发……”
“是不太好看,但至少是最引人注目的。
你不知道因为这个我的名号传得有多远。
等我回去的,这次打赌我赢定了。”
“那能是什么好名号吗?”
“用你管,知不知道什么叫黑红?!”
在这一路上,两人似乎都忘记了绝交过的事实,相互倾诉着无关紧要的琐事。
快到凉亭边上时,尚棠抿抿唇,瞥了眼关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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