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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防弹玻璃门硬生生被三颗子弹的近距离冲击炸裂,呈蛛网状从中间向外分散,震开几道缝隙。
格朗抬手防护头顶,卯足力量,疾跑冲向裂缝中心,砰!
玻璃碎片四溅,中间赫然撞出一个大洞,
阳台连接悬空游泳池,格朗没注意脚底有水,顺势下滑,手忙扶泳池边栏杆,惊险停住,眼看两三条暹罗鳄张开血盆大口游过来。
“它们刚喂过,用不着你加餐。”
泳池边,颓坐在沙滩椅上的少年半睨起眼,接连巨响扰了他的梦。
“暻哥哥!”
“先生!”
两个姑娘随着格朗脚步,钻过玻璃大洞,刚来到游泳池旁,漫天辛辣酒气闻得人头晕。
沙滩椅旁,小桌上,十几个俄罗斯产烈性威士忌的空酒瓶东倒西歪,有些掉进泳池里,成为鳄鱼的玩具。
缇慕蹙紧眉头,怀孕初期闻酒味儿难免想吐,再看着泳池发黑,八条鳄鱼游来游去,不免想起小先生刚出狱时,那泡在满池子血水里的巨鳄尸体。
她忍住胃里不适,小心迈过酒瓶,来到沙滩椅边沿坐下,揪心握住他的手,看向正处于浑浑噩噩的小先生,检查他有没有发烧生病。
四天了,霍暻把自己反锁在阳台,过度酗酒让神经陷入短暂麻痹,直到眼前清丽艳媚的脸靠近,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几步外,霍曦见状,小声招呼格朗一同退场。
作为妹妹,她了解暻哥哥现在最需要疏解。
泳池边顿时清净不少,池面倒映着少男少女的身影。
他额头和太阳穴都疼的抽搐,俊面抵住小妻子纤肩,鼻尖蹭她颈窝闻金盏花清香,鲜少的沉默不语,直叫人心慌。
缇慕反手拥住少年宽肩,想要说些好话哄哄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过了许久,霍暻俊颜埋入她颈间,粗哑闷声道:“我和鳄鱼没话说,它们真无趣。”
当然,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和冷血动物相处,她不打断,安静陪伴做聆听者,希望以此解开他心头郁结。
他单臂拢紧她,又道:“我也不乐意和人说话,他们只会张嘴骗我,模样比鳄鱼更丑。”
“不会的,先生,以后不会再有人骗你了。”
缇慕懂得一个人从出生起近二十年活在虚伪的阿谀奉承里,那种伤害经过时间沉淀,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拜占过得比我强。”
霍暻突然自嘲发笑,“他不愁吃穿用度,没被父亲关过禁闭,一群没继承权的私生子为了活命成天跪地上当佣人,没有毫无血缘关系的大哥同他争抢。”
缇慕心惊,“原来先生也会嫉妒别人。”
“会,我当时十一二岁,嫉妒拜占嫉妒的发疯,每天摔门砸碗,去军营喝酒不着家,给阿妈气的直哭。”
公子哥儿浑身酒气,松开她,在小妻子面前坦然承认,“阿爸回来看我犯浑,说我投错胎了,没那个好命,还罚我两天不准吃饭。”
怎么可能不怨,缇慕听懂他对父亲的心结,明明和拜占少爷平起平坐的地位,却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吃着本不该是大少爷吃的苦。
可他又尊敬父亲,急于得到父亲承认,久而久之,活成了一个矛盾体。
霍暻懊悔的揪住自己头发,喑哑着,握紧拳头锤自己胸口,“我早该想到今天,父亲根本不是想送我进监狱杀诺坤,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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