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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宁生产恰逢深夜,且提前了将近一个月,百里溪正在宫内与赵怀谦商议国家大事,一听到宫人来报,想也不想地扭头就跑。
赵怀谦赶紧将人叫住:“马车太慢,朕叫人备马,你直接回去。”
“……好。”
百里溪呼吸有些急促。
赵怀谦见他表情紧绷,顿了顿后还是叫人备了两匹马。
百里溪察觉他的意图,下意识拒绝:“我自己回去便好。”
“朕不放心,”
赵怀谦斜了他一眼,“走吧。”
“是……”
宫门大开,两人在午夜的宫道上疾驰,身后跟了长长的一队禁军。
这一夜京都城临街而住的百姓们,夜半都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一时间好奇又紧张,却不敢伸头瞧瞧情况,唯有达官显贵家听说后,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是往傅家方向去时,心里便明白了。
大约是百里小夫人要生了。
若是换了从前,圣上这么大阵仗出宫,众人定会以为是傅家或百里溪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但经过与新帝这么久的相处,大约也知道了圣上待百里溪,那是真的亲如兄弟。
不,比亲兄弟还要亲,那是真正一起苦过难过的关系,是真正的从龙之功,他们这些臣子到底是比不了。
每每想起来,他们都要惊叹百里溪确实是个人才,都以为先帝一死,他这个先帝的爪牙必然会有个凄惨下场,结果人家摇身一变,又成了举足轻重的朝中大员。
这份能力,真是比不了啊!
夜风微凉,金秋送爽,百里溪却出了一身汗,等赶到傅家时,甚至在下马的时候脚下一软。
只是他面色严肃正经,除了赵怀谦无人看出他的紧张。
一进别院,便听到一声惨叫,百里溪脸色一变,急匆匆便要进屋,被周蕙娘赶紧拦下了:“稳婆和嬷嬷早就在里面了,太医也在门外候着,你不必紧张。”
“我……进去看看。”
百里溪声音干哑。
周蕙娘着急地看了眼房门:“不行呀,不说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叫她分心。”
“她前些日子就开始怕了,我在的话,她会好一点。”
百里溪说着又要进门。
周蕙娘阻止不及,只好看向旁边神情凝重的傅通父子,本以为一向古板的傅通会劝说百里溪,谁知他叹了声气,声音紧绷地开口:“你进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周蕙娘一愣,百里溪赶紧进屋了。
屋里,血腥气弥漫。
百里溪是刀尖舔血才走到今日的,血腥味于他而言,是最常见的东西,可今日嗅见屋里的味道,却身形晃了晃,愈发着急地冲到傅知宁床前。
傅知宁浑身湿透,犹如水中捞出一般,虚弱地看到他后,竟然挤出一分笑意:“清河哥哥不怕,稳婆说胎位很正,是好生的。”
“……不该我安慰你吗?”
百里溪握住她的手,静静看着她。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我知道……可你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百里溪轻笑一声,在她额上亲了亲。
又一阵疼痛袭来,傅知宁呜咽一声,死死掐住百里溪的手心,百里溪紧抱着她,两个人同时颤抖,也不知是谁更加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第一声婴啼,院中众人瞬间聚集到门口,脸上有欣喜有担忧。
不过也没有担忧太久,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第二个便快多了,一刻钟不到的功夫便生了下来,莲儿红着眼眶守在稳婆身边,确定母子三人平安后,这才欢天喜地跑到门口报喜:“恭喜老爷夫人,小姐生了一子一女,是龙凤胎!”
周蕙娘脚下一软倚进傅知文怀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傅通也松一口气,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意,赵怀谦唇角扬起,扭头看向他:“恭喜傅大人,年纪轻轻便做外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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