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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喜婆高扬的一声“起”
,许湛朝亲眷们放浪一笑,锣鼓吹胡应声而起,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如流水般被抬出了安平王府。
正街左右的百姓们都讶异于这一队怎么数也数不尽的嫁妆队伍,心里嗟叹道:“安平王嫁女嫁得好生气派,竟凑出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
花轿里的苏婉宁悄悄拿出帕子抹了泪,雾蒙蒙的眸光凝在车帘掀起的一角上,斜角外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安平王府,便随着光景的迭换,渐渐地消失在她眼底。
她既伤心又忐忑,还有一抹藏在心底的喜悦。
方才接过喜婆彩带时,她曾偷偷打量过一眼许湛。
那是个清俊朗阔的男子,笑声爽朗又率直,瞧着不是个难相与的人。
更何况昨夜里他还为了今日大婚亲自去京郊外的猎场里猎雁,可见也是个可靠有担当的男子。
娘亲说过,若想与夫婿和和美美地过上一辈子,除了她自己要贤淑温德以外,夫婿是否可靠也至关重要。
如此想着,苏婉宁的心里顿时洇出一阵惘然般的甜蜜。
兴许,许湛就是极好的一位夫婿。
*
徐怀安甚少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昨夜里却破天荒地睡不安稳,脑海里总是回荡着秦氏那番嗟叹的慨语。
晨起后,他备了贺礼去镇国公府赴宴。
彼时还未到上门迎亲的时刻,许湛便在花厅内与密友们高声阔论了起来,遥遥地瞧见徐怀安英挺的身影,方才止住了话头。
“慎之,一会儿你可要陪我去迎亲?”
许湛堆着笑上前。
他一向引徐怀安为知己,徐怀安一现身,其余的狐朋狗友们便只能退避三舍。
英平王家的小儿子与徐怀安不对付,便冷哼着说:“许湛,你不是要跟我们说昨日那位花魁的好处吗?怎么慎之一来就不肯说了?”
徐怀安眸光一凛,只淡淡道:“我在镇国公府等你。”
说罢,他便拂袖离去,只留给花厅里的那些人一个孑然又清傲的背影。
“拽什么拽?就他清高自珍,就他出淤泥而不染。”
英一武满脸不忿地啐了一口。
许湛不敢得罪了他,便赔着笑道:“小王爷何必动气?慎之素来不喜欢花天酒地,也不爱听我们狎弄妓.子的那点事,你又何必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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