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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劝过她,说鹅镇有意思的东西很少,根本不适合她这种爱玩的人居住。
但程舟扯着嗓子喊:“实在是孩子大了没处去,这才来投奔您来了!
您好歹得收下我,您只要收下我,怎么着都成!”
然后拖着行李箱就来了。
说是投奔,但程舟的到来其实不会对田野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田野现在还和爸妈住在一起,搬出来单住这种事,用妈妈的话来说是“结婚前想都别想”
的。
所以她不会和程舟合租,生活作息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闲暇时间多了个能约又会玩的人罢了。
至少在程舟来之前,田野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看见自己从小吃到大的苍蝇馆子里坐着这么尊衣着前卫的大佛,田野忽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当她前面放着行李箱,后面载着程舟,从道北一路骑回城南,路上遇到两个小学同学、一个初中同学时,田野意识到今天自己可能要身败名裂。
当她把程舟在出租屋楼下放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看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臂瞪她时,田野明白她的天要塌了。
“妈。”
田野叫了一声,回身关门。
“去哪了?”
妈妈问她。
田野试图敷衍:“见个朋友。”
“朋友?是不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小舟?”
田野受不了这种审犯人似的问话方式,脸色也难看起来:“是又怎么了呢?”
“怎么了?你知道人是怎么跟我说的?”
妈妈指头用力地戳着桌子,“人都说你跟个衣着暴露的女的在一块儿!”
“怎么就衣着暴露了?露哪儿了?不就穿个吊带裙吗?”
即便在反驳,田野的语气依然不强硬,“我们在钟市上学的时候,那大学城里这么穿的多得是。”
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违逆,对田野来说也是少有的。
甚至田野自己也清楚,她这次之所以敢这么跟妈妈说话,是因为她现在有收入了。
“你现在大了,长本事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该要有了。”
出于同一个原因,妈妈音量降了半格,但语气完全没有放缓,“我是没上过大学,但咱们鹅镇那么多大学生,我没见哪个穿成那样的。
换句话说,她要是在法国巴黎、美国白宫,她想怎么穿怎么穿,但在咱们鹅镇这样就是不对!”
田野叹了口气,扭头就回屋了,奈何她的房间压根就没有门锁。
妈妈紧跟着进来:“妈妈跟你说着话呢你跑什么!
田野,你自己说说她那样能好吗?那种衣服给你你愿意穿吗?走大街上你不觉得不得体吗?我相信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育,不会让你连这种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可她就是穿了啊,我还能给她扒下来吗?”
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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